大路繼續往西,過了一條幾近幹涸的小河後,被橫躺在一輛戰車上的孫旭東遠遠就看見一座城池。這是一輛單馬拉動的小型獨轅戰車,在孫旭東的印象中,它很像是古代春秋戰國時用的戰車。再看兵士們所持的武器大都是青銅所製,這些都附合那個時代的特征。
走得近些,便可見城頭插著一麵大旗在迎風招展,旗上繡著一個隸書寫就的‘白’字。孫旭東糊塗了,他曾學習過一點書法,知道隸書應該是漢代才有的,怎麼現在就有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確實是被白國的兵士俘住了。他記起了早上小山跟他說的,他們倆都是白國的軍奴,被抓就完了。看來這回是凶多吉少。
走近城門,城門頭上仍是用隸書寫著“濟城”兩個大字。城門和城牆基本都像是戰國時的格局,這到底是什麼年代啊,真讓人搞不懂。細看城牆孫旭東嚇了一跳,城牆上釘了無數的木樁,每根木樁上麵掛著的竟然都是人頭。這真是一個野蠻的時代。
進了城門,裏麵異常嘈雜,人聲鼎沸,孫旭東努力地轉動一下頭,隻見無數衣衫襤褸的民工腳上戴著腳鐐正背著整塊的條石,在眾多兵士皮鞭的督促下緩步向城牆上背去,他們正在修城牆。
孫旭東一直在掙紮著,卻被那繩網收得更緊。幾名兵士又踢又打抬著他進了一座紮著眾多牛皮帳篷的軍營裏,幾個人一起動手,先替他戴上了一付粗糙的鐵鐐才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兩隻手卻仍然緊緊捆住。一個頭盔頂上插著一根野雉翎的軍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什長連忙迎了上去說道:“稟隊率,咱們今天捕了一個壯羊牯,順手還獵了一隻狗回來。”
什長,孫旭東顧名思義,知道應該就是管10個人的小隊長,放到來的世界裏就是部隊裏的班長一類的,不能算是軍官。隊率是個什麼官呢?總不會這個人名字就叫隊率吧?
“哦”那個叫隊率的軍官走上來,圍著孫旭東轉了幾圈,和景將軍一樣,他一把扯開了孫旭東身上的破羊皮襖,嘿了一聲說道:“還他媽是個白國的軍奴,還帶的啥腳鐐?直接拖出去砍了。狗讓夥夫燉了,大夥兒吃狗肉。”
“是。”幾個兵士見隊率發話,上前架起孫旭東就走。
孫旭東頓時頭腦一片空白,真是命苦,好不容易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還沒進入角色就如此完結了?這也太過窩囊廢了吧?他突然瞪圓兩眼虎吼了一聲,兩肩用力甩出,將兩名緊按著他的兵士摔了一個大馬趴。
餘下的幾名兵士大驚失色,一擁而上將他緊緊按住,什長看著孫旭東健壯的身材,扭頭對隊率說道:“隊率,咱們這隊督工的城牆還差得遠了,這羊牯長得壯實,背石料再合適不過。眼下鑫國那邊加強戒備,抓一羊牯也不容易,您一刀把他砍了痛快,修城時限到了,到時完不了工,屯長大人追究下來總有些麻煩。我看,不如留著他一條狗命,等修完城牆您再看著辦。”
“老子平生最看不起打仗當了俘虜還賴著不死的人。他老子是鑫國軍人,當了俘虜卻還給人作奴隸,這種人哪裏配有後代。”隊率拿眼瞟了一眼孫旭東,“不過你說得也對,城牆修不完,屯長那兒須說不過去。這樣吧,也別輕饒了他,先揍這小子幾鞭子,再讓他去背石料。”
孫旭東被緊按在地上,雖聽那隊率說得難聽,不過那可是在罵別人。既然不殺自己,不如省省力,心中暗罵了無數次後,不再掙紮。
“是,按隊率吩咐的辦。”什長答應一聲,對手下兵士一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