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雲公主(1 / 2)

鄴城禁軍的大營正中用鐵柵欄圍出了一塊營中之營,這就是白王專門辟給雲公主用作蓄養鬥士的鬥士營。雲公主不但自小便喜歡觀看這種血腥的運動項目,而且參與的興致頗高。每天都會乘軺車到鬥士營來,不光是察看鬥士們的訓練,自己還有專門的教習教她角鬥之術。偶爾見到有頗不順眼的新鬥士,便會親自下場挑戰,每逢此時,雲公主的教習們便會讓鬥士手持木劍和公主過招,一邊手持銅劍在一旁照看,神情緊張之極,萬一真有哪個不知死活的鬥士傷了公主,那教習們可也是滅門的大罪。

好在公主隻是跟鬥士們過招,到最後把對手打趴下了也就罷手,很少傷人見血,並不會像鬥士場上一般將劍插入對手的前心或是砍下他的頭顱。所以再傻再笨的鬥士跟公主交手,也知道隻要自認倒黴地任她一頓拳打腳踢,鼻青臉腫地舉劍投降便可完事。是以給小小年紀的雲公主一個錯覺,覺得憑自己的角鬥技術大概是罕有敵手的。

景將軍一路過關斬將自己一絲未傷,這讓雲公主露足了臉,自己營中訓練的鬥士還從來沒有出過如此厲害的角色。聽說大哥蘇的府中也有一名叫君武的鬥士名揚鄴城,便想讓他們倆鬥一場,以便改寫一下以往和太子府鬥士角鬥0勝的記錄。但又怕萬一折了這名叫景的鬥士,那可就真是太可惜了。

這天上午雲公主一身鬥士裝扮,坐在鬥士營的虎皮椅上。心中想起大哥每次鬥羸後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眼神,實在是氣惱,當初白王好不容易答應在禁軍中辟塊地給她,蘇雖平時最疼愛她這個小妹妹卻極力反對,說女孩兒蓄養鬥士隻是胡鬧,哪裏能訓出真正的鬥士?偏偏自己蓄養的鬥士又不爭氣,和蘇的鬥士角鬥時,一回也沒勝出過。鄴城中其他豪門的鬥士她無所謂,這回有了景,無論如何要贏大哥一把。她想了半天,對自己身邊的教習仁說道:“你挑上兩個上好的乙等鬥士,咱們到太子府去。”

一行人在甲士的護衛下到了太子府,太子府的管家一見雲公主到了,連忙跪了下去,稟告太子蘇不在府中,一邊要派下人通報太子妃出來迎接公主。雲公已經換下了鬥士裝,一身華麗的裝束外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被內監扶著下了軺車,正眼也沒瞧管家一眼,隻吩咐他不要通知太子妃,便帶著人徑直進了太子府後直奔府院最後的鬥士營。

鬥士營的紫衣管事們得到通報,急忙列隊跪在鬥士營門口迎接這位難纏的主兒。當值的吳管監是這裏最大的頭兒,跪著行了禮後,知道自己要去和公主說話上不了台麵,一眼看見仁教習,便臉笑得一朵花兒似的迎著他問道:“仁爺,公主殿下怎麼來了?”

仁斜瞟了他一眼,撇著嘴說道:“別哆嗦了,帶我們到你營中鬥訓堂,另外把那個叫君武的也帶到鬥訓堂。”

“君武在鬥訓堂呢。”吳管監答應一聲,不敢再多問,連忙帶著一行人直奔鬥訓堂。心裏卻一直打鼓,知道這雲公主喜愛角鬥,找君武不會是來挖牆角吧,要真是這樣,她要帶人走的話,我的娘哎,我是攔還是不攔啊?不由愁眉苦臉,暗自大呼晦氣,為何偏偏輪到今日當值?

孫旭東正在鬥訓堂由曠陪著練劍,曠的訓練方法很特殊,用黑布蒙住了孫旭東的眼睛,兩人手持木劍,曠不停地從不同方位出劍或刺或砍,孫旭東目不能視物,全憑兩隻耳朵聽風,用手中的木劍格擋著曠的進攻。

“公主殿下駕到,跪接。”吳管監跑進鬥訓堂,尖著嗓子高聲叫道。正在訓練中的鬥士們呼啦一聲全都跪了下來。隻有孫旭東蒙著眼睛昂然而立,曠連忙輕聲喝道:“君武,跪下。”

不得曠的命令,孫旭東眼上的黑布是不能取下的,聽了曠的令,隻得蒙著眼罩跟隨著曠跪下。雲公主走進鬥訓堂,用眼一睃兩邊的鬥士,昂著頭問吳管監道:“哪個是奴隸是叫君武啊?”

孫旭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再叫他奴隸了,聽了這話心裏很是不爽。

吳管監見問,低著眉手一指孫旭東道:“回公主殿下,這個就是君武。”

雲公主看了一眼大半個臉被黑布蒙著的孫旭東,再看看他身邊跪著的曠司虞,曠她是認識的,自己的鬥士總是敗在他訓出來的鬥士手中,曾經在蘇麵前又是撒嬌、又是裝嗲想把他挖到自己的鬥士營去,卻每次都被蘇黑著臉一口回絕。這葡萄吃不到自然就是酸的,此刻便冷聲揶揄道:“難怪我說那麼能呢,原來又是曠司虞訓出來的呀。”

曠聽雲公主語氣不善,把頭伏得更低卻並不出聲。雲公主最恨他這樣,哼了一聲對身後的仁等人說道:“除了這倆人,其他的都給我轟出去,他們要是有本事,就去找我大哥。”她不說太子而說大哥,明顯就是威脅的口氣。

吳管監心中大急,這公主像是來找茬的,可不敢多問一聲,被轟出去後想立即讓人去找太子蘇,但想想公主最後一句話終是不敢。

鬥訓堂除了公主的人隻剩下了孫旭東和曠,雲公主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嘴中冷冷說道:“聽說這個叫君武的技藝不錯啊,丁等鬥士時便殺了乙等鬥士。今兒本公主就是想來試試他的,司虞大人,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