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微微一笑道:“眼下就要用到那個田國留下的軍需了。兩位請看,”孫先生要過孫旭東的銅劍在地上畫著:“田國弱小,一直仰仗著白國的鼻息過日子,是以白國基本對田國不設防,兩國不光是邊民來往頻繁,白國軍隊也經常會到田國的邊城小鎮上去打打牙祭。留下這個地方我曾經過去,就是鑫、白、田三國交彙的一個小鎮,緊挨著白國的邊城當口。小鎮群山環繞,翻過鎮後的大山就是鑫國的疆域了,隻因山高路險,沒有當地人作向導是很難逾越的,是以田、鑫兩國雖然都築了城防,卻並未派兵把守。”
孫先生話說完,孫旭東和曠司虞兩人都知道那個軍需的作用了。孫旭東不由大喜,從田國入鑫實為上策,徹底避免了自己擔心出現的尷尬情況。伸出大拇指來了一句台詞:“高,實在是高。”轉身出了帳篷,高聲令道:“把那軍需帶進來。”
入鑫之計安排妥當,孫旭東心裏輕鬆了不少。回到帳篷正準備下令出發時,昨晚看守雲公主的鬥士氣喘籲籲地跑來說道:“君武大人,您快去看看,那公主醒了自己都不認識了。”
“她什麼時候醒的?”孫旭東一邊急步跟著鬥士走向關押公主的帳篷,一邊問看守的鬥士。“今天早上才醒,醒來就哭哭啼啼的,問我們為什麼要綁著她。”
孫旭東不由奇怪,哭哭啼啼這可不是那主兒的性格,一掀帳篷門簾,就見公主還是被綁著,縮坐在角落裏嗚咽著正在哭。
雲公主見到人進來,急忙抬起頭,滿臉淚痕急劇地抽泣,嘴裏含混不清地問道:“你們為什麼綁我,為什麼綁我呀?我這是在哪裏?”孫旭東瞪大著兩眼,這是雲公主?他走上前在公主麵前蹲下身,雲公主像是有些害怕往後縮了縮,兩腿緊緊倦起,兩眼不時驚恐地望一眼自己衣服上的鮮血。
如果是以前,她現在應該破口大罵了,甚至要伸腿來踢。但眼前的公主卻一副害怕傷心的樣子,和以前真是判若兩人。失億?孫旭東腦子裏有了一個反應,不會是失憶了吧。
“你認識我嗎?”乘著公主“哭勢”稍有減緩,孫旭東輕輕問道。
公主看了他一會兒,抽泣著搖搖頭。孫旭東相信了自己的判斷,因為他從公主的眼神裏看到了湖水一般地清純,和以前那種盛氣淩人、怨恨加輕蔑的眼神有著天壤之別,這不是一個少女能夠裝出來的。
“你去取些吃的東西來,再去找身幹淨衣服讓她換上。”
鬥士答應了一聲出去了,孫旭東伸手解開了綁著雲公主的繩索後,默然坐下,看著頭發散發,驚慌不安的雲公主問道:“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雲公主略帶驚惶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呆滯,良久過後木然地搖搖頭。
出去的鬥士拿了兩塊冒著熱氣的熟牛肉放在公主麵前,縮成一團的公主望了兩人一眼,突然伸出手抓起牛肉低著頭狼吞虎咽起來。
看著一向傲氣十足的雲公主一夜之間竟然變得如此不堪,孫旭東心裏沒有一絲報複的快感,相反大起歉疚之意。從當鬥士那一刻起,麵對凶悍、殘暴的敵人,孫旭東永遠不會低頭,眼前的雲公主已經讓他找不到一點敵人的感覺了。
“等她吃完了,你出去讓她自己換身衣服,待會上了軺車不用再綁著她了。”孫旭東站起身吩咐看守的鬥士,那鬥士甚感疑惑,孫旭東苦笑道:“你現在就是放了她,她也不知該去哪裏去了。”
半個時辰過後,河西大營裏一陣人喊馬嘶,當先兩輛四馬重型戰車衝出轅門,後麵緊跟著七、八十匹戰馬和上十輛軺車,揚起了衝天的灰塵。孫旭東已經換上了一身屯長裝束,身後兩名鬥士扛著兩麵素白大旗,一麵上寫著:白 河西大營,另一麵寫著: 護營屯 黃。換這身裝束是孫先生建議的,校尉的級別太高,在當口那個小地方容易引起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