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肅軍(1 / 3)

孫旭東撥劍大怒,讓中軍帳篷裏的人都驚呆了。平日裏孫旭東是非常平易近人的,跟大營開過來的新軍們隻接觸了三天,給他們的印象很是不錯。對鬥士們更是幾乎沒有責罵,有錯時也隻是不傷人格地輕責幾句,從未見他如此暴怒,不由都為跪在地上的成鼎和此刻還昏倒在軍醫帳篷裏的兩名隊率捏了一把汗。

成鼎驚得臉色大變,連磕幾點頭,顫聲說道:“不知兩位違令的隊率是咱們鬥士還是大將軍那邊開過來的新軍?”心中隻願別是鬥士營的兄弟出了事。

從護邊大營過來的二十幾名軍官聽到這話,個個心中不爽。他們自從軍起就跟著景監,都是景監一手提攜的心腹,知道景大將軍對新任的校尉極為器重,臨行前大將軍一再叮囑,這是一幫草莽英雄,如若他們有什麼不當之處,隻能容之,有委屈回大營倒,萬不可與之生隙。否則壞了情麵不說,一律軍法從事。眼下聽成鼎之言,大有把他們當外人來看之意,心中自是不爽。行,既把咱當外人,那咱就冷眼看著。

“哼,新軍?新軍個個都是景大將軍精挑細選出來的,怎麼會目無軍紀?還不都你是成鼎帶著的人,自以為功勞蓋世,仗著曾經跟本校尉同生共死,便目空一切,屢次違犯軍令。頭一次在河西大營,本校尉令你派人細搜白軍後營,你們竟留下了一個大活人在炕上睡覺;第二次,本校尉進護邊大營,讓你們一切聽從孫先生號令,你成鼎不聽孫先生阻攔,竟帶著人要去闖景大將軍的轅門。不錯,那時你們還是鬥士,可以推說不知有軍令,可這幾日本校尉每日讓孫先生和教習向你們宣講軍規、軍令,擅違軍令是要被殺頭的,難道你們的記性讓狗吃了嗎?”

成鼎聽了啞口無言,伏身低下頭說道:“校尉大人責的是,成鼎甘願領罪。可是那兩名兄弟..隊率還望校尉大人念在他們有些功勞的份上饒他們一死。”

“現在求饒隻怕太晚了吧?”孫旭東話未說完,大帳門簾一掀,親兵們押著兩名醉酒的隊率進了大帳,兩人酒還未全醒,被親兵按跪在地,斜著眼四處張望,嘴裏不住地咕噥著。

兩名隊率的樣子讓孫旭東更是火上澆油,大聲對親兵令道:“拉出大帳綁了,別讓他們稀裏糊塗地死了。打盆冷水先潑醒了他們,再拖到操場,當著全軍將士砍了。”

親兵們二話不說,上來拉著二人就往外拖。成鼎一見頭在鋪上虎皮的地上磕得山響,說話聲裏已帶出了哭腔:“校尉大人,他們才剛剛從火坑裏跳出來,您饒了他們吧,成鼎求您了。”

成鼎的喊聲震動了孫旭東,他狠了狠心腸不為所動,王剪一探頭剛想說話,被滿麵怒容的孫旭東一眼瞪了回去,一時大帳內寂然無聲。帳外的親兵到夥房弄了兩碗水,潑醒了兩名跪在地上的隊率。兩人初時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被親兵們按著跪在地上,一時還想不起是怎麼回事,發了一會兒怔,陡然醒悟,這才有些驚慌起來。扭頭對死死按著自己的親兵說道:“怎麼了兄弟?怎麼按起自家兄弟來了?”

“起鼓,吹號!”孫旭東大喝一聲。軍營處決軍犯鼓響號鳴後則不可挽回了。身後的蔡輪聽了一驚,看來今兒這校尉大人真的是要殺人了,他有些遲疑地答應一聲,卻沒動腳。孫旭東回頭一瞪眼:“你怎麼了?不會傳令了嗎?”蔡輪無奈,向帳外慢慢走去,走到成鼎身邊時,就聽成鼎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校尉大人,成鼎願意頂罪,您饒了他們吧。”說罷一把抱住蔡輪的雙腳。

大帳內所有的軍官都看不下去了,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請校尉大人饒了兩名隊率。”孫旭東站起身,用手虛抬,說道:“諸位無須替他們求情,今日如不殺他二人,以後何言以律治軍?都請起來。蔡輪,你再拖延,本校尉連著你一起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