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狐推(1 / 3)

眾人悲傷中伯齊的侍衛進了帳篷,對著破虜將軍行了禮後說了幾句話。孫旭東聽了轉頭望了曠一眼,隻見曠對他作了一個需隱忍的眼色。心裏長長暗歎了一口氣,點點頭隨著侍衛走出了帳篷。

昨日一戰,事先計劃好的應變方略被伯齊臨時改變,以致破虜軍損失過半,雖然最終的結果是鑫軍大獲全勝,但對於孫旭東而言不光有被人愚棄的感覺,更有無法麵對死傷弟兄之感,心中大是憤慨,回到杜城後便要找伯齊理論,卻被曠死死拉住,開導了一夜才隱隱忍住。

伯齊背著手站在大帳外,眼見孫旭東走近對他點頭說道:“君武,要節哀順變。胡校尉為國捐軀,本太子自會稟明朝堂,重加撫恤。破虜軍一夜血戰,更應懇請大王加倍封賞。”孫旭東見伯齊眼光閃爍,麵含愧色,心中略感安慰,沉吟了半晌後才拱手答道:“糾糾大鑫,共赴國難。為國血酒疆場原本是大鑫軍人應盡之職。太子爺能夠如此體恤,標下代胡校尉謝過了。”

自己臨時改變接應方略,將兩千孤立無援的破虜軍丟在荒原上充作誘餌,以致兩千人馬損傷大半,想想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此時聽孫旭東如此回答不禁讓伯齊倍感欣慰,心中大發感慨:“嗯,破虜軍真不愧破虜二字,你這破虜將軍更是我大鑫國國之柱石啊。”

盡管破虜軍以前就戰功赫赫,但之前每戰都不能同昨日的一戰相提並論,以區區兩千人還帶有軺車的拖累,在荒原中抵擋八千胡兵四個時辰之久,確能當得伯齊如此一讚。孫旭東見伯齊兩眼真情流露,確實是出自真心,心中真是說不出的滋味,暗歎一聲,對於死去兄弟來說,能得鑫國當今太子如此考評,拚死拚活一夜血戰也隻能如此了。

跟著伯齊到了太子的大中營,孫旭東進了大帳就見將台邊立著一個身穿青衣的人。見兩人進帳,那青衣人上前行禮,伯齊一抬手說道:“哦,先生受委屈了,伯齊慢待之處還望先生多多恕罪啊。”言語之間甚為恭敬。又問孫旭東道:“君武,這位先生你認識吧?”孫旭東看著那青衣人,不禁有些吃驚,原來那人就是在荒原中提出軺車不可連的青國奴隸。

“拜見破虜將軍。”那人說罷對著孫旭東行了一個大禮。孫旭東見他此時已換了裝束,身上的青衣簇新,臉上也收拾得很齊整,隻是一小部山羊胡須還是驕傲地翹起,比在荒原時破衣爛衫、灰頭土臉時要年輕很多,兩隻漆黑的眼珠不住轉動更顯精神氣,顯見是一個一按消息全身便動彈的家夥。忙回禮道:“哦,原來是。。先生,昨日幸得先生指點,胡人火攻時才未釀成大患。”心下隻是奇怪,自己並未向伯齊說起這人,怎麼這麼快就成了伯齊的座上客?

伯齊嗬嗬一笑說道:“君武大概不識,不過本太子一提這位先生的名號便一定知曉,這位便是青國名士狐推先生。嗯,狐推先生對你這將軍可是讚不絕口,大為欽佩啊。”

“狐推?”孫旭東在記憶中急速搜索,隱隱記得孫先生曾經提過這個人,並且有些讚揚之詞,自己當時隻覺這人名字奇怪就記下了,具體是什麼名士不名士的卻已記不太清了。此時見伯齊對他貌似也甚為器重,便連忙說道:“哦,原來是狐推先生,久仰大名了。”

那狐推頓時麵有得色,骸下小山羊胡子翹得更高,嘴中雖連說不敢不敢卻掩不住狂傲之態。伯齊讓兩人坐下,問狐推道:“先生一直在青國都城,為何會被胡人所虜?”

“狐推既得太子爺信任不敢有瞞,此次原本是想跟著商隊去投白國,不想半路上被胡人所虜,若非得破虜將軍搭救,想必已是活不過多少時日了。”

“投白?先生為青國望族,卻為何要去投白?”伯齊說這話時心裏酸溜溜地,天下但凡名士,隻要棄國另投大都是選擇投白。

“青國望族?”狐推冷笑一聲,狂態畢現:“白國若用狐推之議變法強國,不出十年青國望族必成白國奴隸!”

狐推一提變法,孫旭東頓時想起孫先生當日所言,青國變法最堅者,首推狐推。隻是此君恃才傲物,放蕩不羈,所持變法之議更被青國豪門大族所深惡痛絕,因而他自己雖身為青國望族出身卻為望族所不容,在青國成了過街老鼠。看來這狐推大概是在青國混不下去了,便冒險跟隨商隊去投白國。

伯齊對狐推的狂態非但不以為意,反而執禮更恭,對狐推拱手說道:“伯齊向聞先生變法之議,實有富國強兵之用,不知先生肯賜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