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充血猶如獅子般狂躁的眼眸直直瞪著他,拳頭遲遲沒有砸下,畢竟他懷有顏兒的孩子,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不是嗎?
他慢慢冷靜下來,鬆開君傲楓的衣襟,如同行屍走肉來到桌前坐下,“孩子是怎麼得來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碰!”月夜鐵拳大力捶落桌麵,出現細碎的裂痕,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沒心理準備的君傲楓一驚,月夜雙眼都快噴出火,“我不需要你講廢話!我要知道真相。”
真相……
君傲楓黯然神傷閉上眼睛,有什麼東西落入他的心池,泛起陣陣漣漪,那是苦澀,酸澀……唯獨沒有甜膩。
那件事至今為止仍令他的心滴血……
“她隻是想利用我去羞辱淺離,而我卻意外得了這個孩子,這就是真相。”他聲音沙啞生硬,仿佛說話對於有口能言的人也是件難事,難於上青天,說話者者極盡全身的力氣,“我求求你別告訴她,她是不會允許這個孩子存在的。”
這是月夜始料未及的,他痛徹心扉捂住頭部。
淺離,又是淺離,他才是她陪伴最久的玩伴,對她的事情卻少之又少,不過他很肯定,淺離幼時不曾與她相識,可為何第一眼見淺離時,她眼裏迸發出異樣的光彩,那眼神曾經也屬於過他,但不知何時,他失去了。
她和淺離到底有怎樣的故事,讓她愛在心間,又恨到骨髓,以致於她可以承受無愛的歡愛,隻為懲罰淺離。
關於這問題的這個疑惑絲毫不亞於他不知道他為何失去她的笑。
沉寂良久,在君傲楓期盼的眼神下,月夜才擠出一句話,“好自為之。”
“謝謝你。”就算月夜沒有明說,他也知道,月夜是答應了。
月夜微微側頭,視線不知道落在何處,對他的謝意沒有任何感覺與表示,隨即頭也不回快步離開。
看著沒有燭光的房間,那是顏兒住的地方,月夜隻覺得悲痛欲絕,心髒像被人活生生撕扯拉碎,出現撕裂般疼痛,他想大聲發出毀天滅地的嘶吼,想搖晃她的肩膀痛斥她一番,他想問問她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清晨,若清顏一打開門,一股難聞的酒味就鋪天蓋地,直撲鼻而來,她微乎其微蹙眉,“離朕遠點。”
說完,看也不看眼裏無神的月夜,徑直離開,殊不知身後眷戀愛慕的目光。
若清顏熟練跨上馬背,馬駒因她的驅使而踏著細碎的步伐來來回回走動。
大手一揮,當即抽出隱匿在馬鞍下的利劍,銀光閃爍,劍身散發駭人的冰冷,朝天一指,“將士們!你們是雪櫻國的勇士,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成為天底下最強的鐵騎?大聲告訴朕!”
“我們能!”一人聲起,萬人呼應!
“能什麼!”若清顏大聲詢問。
“成為最強的鐵騎!”
“最強!”步兵用火龍槍敲擊地麵,騎兵高舉刀刃,不斷反複喊著這句話,萬人振奮人心的聲音震耳欲聾,氣勢磅礴,傳到各個角落。
若清顏揚起對此早已熟知的笑容,率先衝出城門,“進攻青峰城,一個不留!”
樹林中,急促淩亂的腳步驟然響起。
大隊士兵從一個毀壞破爛的城門衝了出來,她們奔跑中丟盔棄甲,比街邊的乞丐還狼狽,發絲淩亂,灰頭土臉的神情無比彰顯著驚慌,城內的慘叫聲並沒有使她們良心受觸,反而加快腳步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