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顏也不是天生的善者,這弱肉強食,陰謀詭計,在他們的世界,似乎再正常不過。
誰也不需要誰可憐,誰也不需要誰同情,有能力自保才是最實際的。
倏然,寧天瀾的目光輕輕掃過她,眼簾微抬,眸中波光微閃,又轉向別處。
之後,雲錦顏才知道,寧天瀾也曾把自己的生死交於她之手,倘若她此刻把他出賣,那麼也就沒有以後的血雨腥風。因為以他現在的羽翼,赫連澤離傾他現在之力把他拿下,並不是什麼太難之事。
“殿下,寧某懂得一些布陣之術,殿下不妨帶我去宮門口,隻要是不熟悉宮內形勢亂走亂入者,皆可被卷入陣法中。”寧天瀾提議著。
赫連澤離聞言,頗為欣悅,當即應道:“有勞寧居士了!”
夜幕下宮門口處,隻有四盞燈火點亮四角,風吹著火焰,使得在幽謐的夜下顯得詭異。
“趙九一會兒會來替換你,待會兒你站到宮門南,我布陣引去太子注意,你乘機和趙九換人,宮外有馬車等你。”寧天瀾微側頭,低聲對著身後的她說著。
雲錦顏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些不安,總感覺一切,不可能如此的順……
如他所說,她奉命守在宮門南口,寧天瀾帶人布陣。
夜黑無星,風吹過宮門上的旗子,獵獵作響。
“殿下,請開宮門!”倏爾,寧天瀾對著,站在那裏觀望的赫連澤離道,布陣前他曾解釋,布陣講究天地乾坤,宮門宮外自須相通。
赫連澤離輕輕一揮手,宮門緩緩被打開。
雲錦顏不動如山,靜靜看著守衛侍衛退去,這時,她看見她個方位的城牆之上有個黑影,隱約和她的衣衫差不多,應該是趙九。
身子微微往外挪了下,她視線完全避開了赫連澤離,背對著牆頭伸了一個來的手勢,趙九悄然落下了牆頭,朝她飛快輕步走來!
眼看兩人就要調換,恰在此時。
“太子殿下且慢!”
一個布衣青衫的男子從宮門外緩緩走來,朝著宮門走去,趙九發現不對立刻飛身回了牆頭!
這調包,沒調成。
因為這布衣青衫男子的步伐,正好停留宮門口雲錦顏一側,被人瞪眼看著,怎麼調包?怎麼逃?
而當雲錦顏抬頭看清這人時,頓時眼眸微眯起,單慕之?他不是個市井大夫嗎?怎麼會半夜跑到皇宮裏來?
“原來是單愛卿,怎麼會深夜到此呢?”太子殿下望著單慕之,並未直接請他進宮,而是任由他站在宮外說話。
“回殿下,慕之前些時日觀天象,得知今夜皇宮會有變故,特來皇宮奉勸殿下,殿下切勿被奸人蒙蔽……”單慕之話音清直,聽似不溫不火的語氣,卻深藏暗湧。
觀天象測吉凶,乃是大越國唯一的預測未來的手段,大越,凡是能觀天象之人,大多都是受人尊敬的。
赫連澤離濃眉一挑,對兩邊阻擋的侍衛揮揮手,“進來。”
單慕之得到允許,這才進入宮門。
他向來是儒文雅士之典範,走起一路一板一眼,似是不允許自己走錯一步,上前對著赫連澤離行跪拜禮。
“起來吧,你說清楚,什麼叫做受奸人蒙蔽,本宮身邊何來奸人?”赫連澤離聲色中帶著微怒,質問著單慕之。
他雖然聽得逆言,卻不代表喜歡聽人說自己身邊人是非。
“殿下切勿一葉障目,慕之敢擔保,今夜賊人必在現場人之中!”單慕之絲毫不同集市所見的溫憨,說話銳利不凡,目光勇而無畏。
能走到史部尚書這一步,不單是因為他文采俱佳,也是因為他有膽有謀。
“何出此言?”赫連澤離明顯怒氣勝過剛才,這裏除了少許侍衛,便是他尊敬的寧居士,哪來他人?
一直默然不語的寧天瀾,輕揮衣袖走過去,淡淡笑道:“慕之兄何處此言?慕之兄雖不在朝野,卻替朝廷效力,視察民間。今日突然到來,還口出此言,不知慕之兄到底所謂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