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善乖巧懂事兒的,又夾了跟鹹菜到她碗裏,揚起那四十五度角,可愛的仰頭望著她。
雲錦顏眨了眨眼,望著這可愛呆眸的小子,既然娘都叫了,她索性就認了吧。
“好,你可以是我兒子,但是不能叫娘,得換個稱呼。”她妥協的望著景善,景善也睜大眼睛望著她,似乎在等她說話。
“叫媽媽。”
雖說娘這個稱呼淵源流傳,但她還是有些不適應總感覺叫著叫著就老了,還是媽媽好些。
“罵……馬?”景善很努力的學著,卻發現音兒很不對,索性不吃飯了,攥著筷子,眼睛望著上麵,使勁兒說著,“罵馬……罵罵……馬馬……”
雲錦顏無語望天,叫了半天都離不開馬,聽得外麵的傲騰都笑了。
小滿喝了口粥,望著學的認真的景善,疑惑的問著:“媽媽是什麼啊?也是娘的意思嗎?這個稱呼怪別致的。”
吃過了早飯,也該啟程了,原本想將傲騰留下,但傲騰識人怎麼也不肯,還是和她們一道上了雲寒寺。
雲寒寺外,光是落葉都積攢了厚厚一層,看起來怕是一年左右都沒掃過了。
小滿上前去喊門,喊了半天,卻連音兒都沒有。
這越敲,小滿心中越慎得慌,最後腳步飛快的走到雲錦顏麵前,“小,小姐,不會這裏麵沒人了吧?會,會不會都,都那個……”
三年都沒出來過,會不會,會不會死在裏麵也沒人知道啊?
不然,為何怎麼敲門也沒有人出來應個聲。
雲錦顏走了過去,推了推門,門是在裏麵鎖著的,若想開門隻有一個辦法,從門上挖個洞,從裏麵把鎖拿開。
想著,她伸出了手,比劃了比劃位置,剛要去將那門上弄個洞。
這時,門卻突然開了,一道白影忽而閃過。
“啊!鬼啊,鬼啊!”雲錦顏在跟前還沒叫,小滿倒是嚇得活碰亂跳,倒是把好端端的景善給嚇了一跳。
雲錦顏微挑著眉,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這‘鬼’的確有些滲人,這女人麵目全毀,頭發也散散幾根,一身的白衣倒是幹淨,這不正像個鬼?
“來者何人,到這雲寒寺來做什麼?”這‘鬼’聲音枯啞的說著,眼睛麻木的望著前方。
“我們是雲王府來暫住的,過幾日便會走。”雲錦顏聲音穩穩的說著,再怕也是人,她之所以成這副嘴臉想必經過了許多苦楚,想到此便也不覺怕了。
這‘鬼人’轉過頭看了看麵前的雲錦顏,枯啞聲音又響起,“原來,是雲王府的人。請吧。”
聽到是她,這鬼人讓開了路,率先進了雲寒寺中。
雲錦顏緊接著進去,小滿拉著景善尾隨進去。
“咦?沒想到外麵看起來不怎麼樣,這裏麵倒是收拾的幹淨。”小滿看了看這院子裏的菜,又瞧了瞧這到處收拾幹淨的庭院,不由讚賞著。
遠遠的,便能聽到敲擊木魚聲,看來這裏住著的不止‘鬼人’一人,還有別的被譴女人。
這裏不算大,屋子卻不少,這‘鬼人’帶著她們進了最後麵的院子,指了指了其中一間屋子說著:“你們就住哪裏,那兒,是你們的菜地,一切吃食都要靠自己雙手去種。”
“那個,這位……這位大姐,我們隻是暫住,用得著,種菜嗎?”小滿抱著行禮拉著景善說著,小姐很快就要嫁人了,到時候肯定要回去的,就這點時間,就算種了菜,她們也不一定能吃的了啊?
“來雲寒寺的每個人,都說隻是暫住,可這暫住,卻住了半輩子。姑娘不必騙素清,來這裏後,便沒有俗名了,以素為姓,姑娘自己選個字叫吧。”素清說罷,看了看前麵院子又道,“在你們種出菜之前,可以去前院借點,至於能不能借到,要看人家願不願意了。”
說罷,素清自顧自的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雲錦顏望了眼那前院正在鋤地的女人,微駝背的身影,戴著灰色帽子,一下一下的擺著鋤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