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覺,她的字不好看,像是很少用毛筆寫字般,不過卻很認真,而且一個比一個字要寫的規整,漸漸再看,那稍具規整的字竟也有些她獨特的字風。
第二感覺……
怪不得不避諱讓自己看,因為她寫的什麼,他看的,並不十分明白。
雲錦顏見他正大光明偷看,抬眸瞥了他眼,本以為他知道什麼叫做自重,誰料他卻伸手指了指那其中一個字問著,“這是什麼字?為何看著有點眼熟,卻又少了些東西。”
“誰讓你偷看的?”她冷掃了他眼,將字跡吹幹疊好塞進了燈內,將燈放在了河中,撥了撥周邊的水流使得快些漂去。
“……好,我錯了。”寧天瀾失笑了聲,暗暗把她寫的記了下來,這河神傳說是假,不過他相信事在人為。
雲錦顏斜睨了他眼,眼中也拂過絲異色,知道這河神傳言不真,不過,她相信,有人會願意替她辦到。
兩人各懷心思,卻又出奇的合拍一致。
兩人誰也沒有在說話,彼此凝望了一會兒,相望而無聲的笑了,各自別開眼,同時望向了那悠遠安靜的河岸。
夜色闌珊下,小城河邊兩人比肩而站,久久未回。
而在京都之中。
雲王府再次陷入熱鬧當中,但今個的喜慶卻有些不及不久前的那次,因為雲錦蘭被封的是側妃,所以儀式上相對簡陋,這側妃及太子妃雖然隻是字麵上的相差,實則卻是天差地別。
“錦蘭啊,進宮後別像還在府裏般由著自己的性子,這宮裏事事不由己,做事兒多小心些。如今,太子身邊隻有你一個妃子,你要趁這機會,多多沐浴恩寵,若是能懷上個一男半女,這太子妃的位子便一準是你的了……”李鳳韻為女兒理著嫁妝,邊帶著不舍的輕歎著。
雲錦蘭輕輕點了點頭,看著忍不住淚流的娘親,安慰說著,“娘,別難過,左右過是在這相陽城裏,我們母女見麵的日子以後不還多得是?”
李鳳韻含淚點點頭,拿起了足足一包袱銀子塞進她手中,“這進宮裏,別小氣多打點打點,日子總歸好過些。你爹是護國王爺也不敢有誰小瞧了咱,你就放心在宮裏待著,府裏不用惦記。”
她點了點頭,將銀子交給了帶進宮去的貼身丫鬟,這丫鬟趁著進來之時,小心說著:“宮裏的轎子來了,小姐什麼時候走……”
李鳳韻將女兒抱著懷中拍了拍,依依不舍得放開她,“走吧,女兒,別讓太子久等了。”
雲錦蘭咬了咬唇,望了眼娘親,轉身跟著丫鬟離去。
而在她剛走,門口處便又徘徊著進來了一個人,他古銅色黝黑的臉上帶著些許惆悵,望了望屋子裏忍不住哭著的王妃,略帶嘲諷的說著:“這不是你一直以來希望的?不是希望妹妹像涴貴妃姨娘般,在宮裏呼風喚雨?既然是你希望的,你該高興不是?”
屋裏的李鳳韻聽到兒子的聲音,緩緩抬起頭,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若有所歎的說著。
“錦川,女人這輩子,要麼嫁給疼愛自己的男人默默無聞的過一輩子,要麼萬人之上一人之下,做個讓所有女人都羨慕女人!你妹妹她的性子不適合嫁給平凡人,她沒那份心性,所以隻能進宮……你懂嗎?”
雲錦川則搖搖頭,靠在門口,不羈的俊臉望著她,“難道就讓她嫁給門當戶對,你還能時時看到她不好嗎?妹妹的性子何嚐不是跟娘學的?是娘定的要求太高,讓妹妹養成了這樣的性子,並不是妹妹天生就是這樣的性子。”
妹妹從小就在她身側,她做什麼都被妹妹看在眼裏,學在眼裏,如今妹妹爭強好勝,又能怪得了誰?
“錦川,你……”李鳳韻氣的哼了聲,現在女兒嫁了,還有這讓她格外頭疼的兒子,就知道事事針對她,這次好不容易攔住他要去送嫁的意願,可這小子留下卻也留得讓她不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