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她收回了視線,淡淡笑笑說著:“沒事,景善過來。”
景善聞言,小臉上這才恢複了神采,從小滿懷裏起身朝著她走去。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如隻是她一人,鴻順帝不至於如此大費周折,這其中最為關鍵……應該還是景善。
他小小的身上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讓堂堂太子殿下囚禁宮中兩年,一代帝王如此趕盡殺絕?
將景善抱了過來,雲錦顏輕揉了揉他的絨毛般柔滑的發,“景善,以前的事,你可還記得?”
不是嫌棄,不是害怕,而是若想對症下藥,必須要知道這症究竟在何處,才能徹底幫他治愈,從而讓他幹淨的出現在陽光下。
景善似意識到了什麼,小臉覆上了最近很少露出的懼怕,清澈的大眼撫上了層層霧氣,“嘛嘛,讓我回去吧,回到,爺爺身邊。這樣嘛嘛就安全了……”
這些日子,藍瞳也跟他說了很多,無非就是想讓他自己萌生回去的念頭,這樣將來一日,他才能有離開她的理由。
“景善,嘛嘛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想要問問你可還記得什麼?或者知道什麼?這樣,嘛嘛才可以想辦法,永遠把你留在身邊呀。”雲錦顏說著,揉了揉他嫩嫩的臉蛋,聲音中帶著股揉碎的心疼。
景善很乖,乖得出奇,這些日子他從來不會哭鬧的麻煩她,沒有像普通的孩子一樣讓大人頭疼。她知道,景善在害怕,害怕若自己哭鬧添麻煩,會讓自己討厭他,從而送走他。
“……以前的不記得了,隻記得,曾經有人來看過我,問我可知道什麼東西藏在哪兒。我記不住了,因為他不敢接近我太久,所以很快就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過。”景善垂著頭,咬了咬小嘴說著。
雲錦顏聞言眉頭愈發皺緊了些,事情好些遠比她想的複雜,她一直以為景善是個遺孤,或者身上有著正統的皇室血脈,所以鴻順帝才會如此趕緊殺絕,就是怕他日後長大卷土重來……
難道不是她猜測的這樣?
“雲姑娘!不能再走了,前麵霧霾重重怕是有異!”倏爾,李青在車窗外說著,迅速對著隊伍喊停!
她聞言,將景善放了開,垂頭對他說著:“景善,你是我的兒子,永遠都是,這點你要記著。除非到我死的那天,不然,嘛嘛永遠都不會放下你。”
說罷,雲錦顏轉身下了馬車,望向了前麵林子處陡然而起的霧霾,按理說此刻的天不該有霧氣,惟獨這一處必經之處的林子中,繚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煙霧。
若雪下車看了看前麵,回頭朝她說著:“郡主,這裏應該是一種陣法,被人故意施毒,阻撓我們通行。若是強行,定然會中毒,但是止步不前,又怕敵人休整過後會卷土出來!”
此刻,雲錦顏竟有些想罵人,罵那個需要七天才能趕過來的男人,現在一天還沒到頭,這危難便一重接著一重,七天……她到底能否撐下去?
“李青,這林子有多大?若是徒步走出去,大概需要多久?”雲錦顏轉而看著那眼前一望無際的林子問著。
李青早已探過,神色嚴肅的回著:“林子其實並不大,徒步半個時辰便能經過。可難就難在,這林子中樹太密,我們人又多,腳程快不了,一旦呆的久了,勢必會中毒。”
提到腳程,雲錦顏想到一個問題,募得問著,“從星瀾派信來這裏,需要多久?”
李青被她這麼一問愣了下,隨即眼神一亮,回著:“日夜兼程最快需要七日。”
雲姑娘如今這樣說,加上先前所問過他的……
莫不是主子信上說七日後要來了?
若主子此刻身在星瀾,就算司空丞相已經派兵而來,主子不可能在這短短幾日回星瀾後再返回來,除非……主子回去的半路碰上星瀾大軍,才臨時發信給他。
那麼,這證明什麼……
星瀾大軍,就在不遠的前方?
也就是說,主子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