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因為這件事兒而讓母後對我的誤會更深麼?”她說著。
卻見寧天瀾淡淡搖頭,語氣中頗有些無力,“怪隻怪,母後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才會一開始就對你有所偏見。既然緩和不來,我也不能眼瞧著你受委屈。好了,這件事兒已經過去了,母後也知她派去的人失了分寸,死不足惜。”
雲錦顏輕歎了聲,轉而落座在了椅子上,打聽著消息,“月疏怎麼樣了?她的毒可有解法?要不,去問問單慕之,他哪裏或許有法子也說不定。”
“嗯。”他隨之也坐在了她對麵,拿過茶杯,斟滿了茶水主動遞給她,“我去過了,法子倒是有一個,不過……不提也罷。這件事兒,我已經知曉是她做的,既然她敢陷害你,我也沒必要救。”
聞言,她抬起清亮的眼眸看他,“不行,她是司空詞的妹妹,怎麼也算的上你有些淵源,怎能見死不救?就算是她對你有意思,也是為情所困,她本身也沒什麼錯。能救則救,別讓私人恩怨影響了其他事。”
寧天瀾為自己斟茶的動作微怔,墨眸看向她,當看到她眼底那一片清亮,幽然歎了聲,“如果我告訴你,救她,就是要背叛對你的承諾。你還會這樣說嗎?”
端起茶水準備喝的雲錦顏,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的意思,難不成救她就非要娶她?”
“……差不太多。”他懶懶的說著,放下了倒茶的茶壺,端起溫熱的瓷杯,輕抿了口清香的茶水。
雲錦顏笑了聲,端著下巴托著腮,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打趣兒道:“如若真的如此,她這招也太狠了。為了爭取到你,不惜以命相搏。可真是對你用情至深哪!”
緩了片刻,她繼而又說著。
“那,你的決定呢?真的不救?”
寧天瀾捏著杯身的手一緊,深邃的眸子印著有些認真問他的雲錦顏,“我說了,救她就是背叛你。你覺得呢?”
“她的毒還有兩日,必發。就算服用再多藥物也隻能延緩個把時辰。我沒打算救。這次是她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我不是沒給過她機會……”
對她假以辭色,不過是不想她或許是人生中最後的幾日,也活在悶悶苦澀中度過。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雲錦顏覆上了他的手背,雙眸定定的望著他,剛準備說話,卻聽門外的李青稟報聲響起。
“殿下,太子妃,右相在外求見!”
屋內的兩人相對一眼,雲錦顏鬆開了他的手背,扯起絲笑意說著:“去吧,去見見他,就算拒絕,也要做的委婉些。”
“嗯。”寧天瀾應了聲,手已經伸過去握住她剛剛蜷縮回去的小手,她的手足足比他小了一圈,被他正好能覆蓋的住,“晚上你想吃什麼讓禦膳房去做,我晚上要去陪父皇母後用膳。”
她微頓了下,隨即點了點頭。
他緊緊握了下她的手背,緩緩鬆了開,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書房中。
司空詞徘徊著,腳步一刻也閑不住,往日邪魅談笑風生的的他,此刻全然成了焦急和擔憂。
如今妹妹一出事兒,父母皆是驚弓之鳥,日日念叨著他快些來宮中看看,並且督促下太子,看能不能盡快找出解毒之方。
“你來了……”寧天瀾邁進了書房,一眼便瞧見了,這心急如焚的司空詞。
“司空詞見過殿下!”見他進來,司空詞垂首跪下先行禮。
“有事就說。你跟我之間何時講究行禮之說了?”他落座在正座上,淡笑望著司空詞說著,
卻見,司空詞依舊跪地不起,垂著腦袋說著,“殿下,那我就直說了。舍妹不知好歹,自尋死路,衝撞了殿下和太子妃!雖然他人不知,作為兄長,我卻看的比誰都清楚!”
“月疏變了,變得連我這個親哥哥都不認識,她這段時日,一個人獨來獨往,也甚少和家父家母談話聊心事。我也是今日才知,原來她結交了一些本不該結識之人,這才誤入歧途,到了這般田地!”
司空詞重重歎了聲繼而說著,頹廢的搖了搖頭,失望,失望透頂!
向來疼愛有加,讓他視為掌上明珠的妹妹,居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這讓身為星瀾丞相的他,怎能不為之羞愧?
“既然你都知道她做了什麼。那麼,說說你的決定。”寧天瀾淡冷的聲音,隨即說著。
司空詞聞言,深深閉上了雙眼,身子明顯的顫動了下,唇瓣顫抖著,卻說出了堅定的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殿下不必管她,由她自生自滅吧!我司空詞不是糊塗不明是非之人,這一生定當竭力為星瀾效力,決不負殿下之恩!”
“如果我說,救她也不是沒辦法。隻是,事後我不想再見到她。司空愛卿……能做到嗎?”寧天瀾的手緩緩握緊,字字幽暗清晰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