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玉看來,琉菲隻不過是安翰朗身邊的一個沒有心計的隨從而已,他猜測安翰朗正在隱姓埋名遊蕩江湖,亦或者做一些隱秘的事情,不能公開他的身份,所以特別囑咐了他的隨從。
而自己剛剛故意提起安信王這三個字,隻是想試一試她的反應罷了,沒想到這個琉菲竟突然變得如此緊張,看來真的是一個沒有城府的愣頭侍衛。
白玉搖頭,是因為他覺得安翰朗隨身帶著這樣一個侍衛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或許可以掩人耳目,但卻不是上上之策。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也應證了他為何不公開了身份前來參加招親大會,白玉心中已經有了決策。
“喂,你怎麼不說話了?”琉菲皺眉看他。
這家夥眼珠滴溜溜的轉,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柔和清新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突然崩塌,琉菲猛的站起身:“喂,我問你,你是不是那個死老頭派來的人?”
她忍不住了,終於問出了口。
“死老頭?”他皺起了眉頭看向琉菲:“兄台,是在下那句話惹到了你嗎?為何突然這麼大的火氣?”不等琉菲說話,他又搶先道:“難道兄台不知道你現在這樣衝動的行為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嗎?”
琉菲心底打鼓,難道我誤會了他?
“你……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哪老頭子的人?”
“什麼老頭子?我不知道琉菲兄說的是誰。”
“你真的不是……”琉菲上下看了看他,頓了一下,仍是不信,她想了想,覺得不能再跟這人呆一塊了,他出現的那麼突然,而且又提起了安信王……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為妙,走為上計!
她一言不發,對著白玉一抱拳,轉身下樓離開。
白玉看她毛毛躁躁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琉菲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轉角處,白玉轉頭望向了演武場,場上一個白色的倩影在參賽者的前後徘徊著,秋水流眸平淡無波,羊脂玉般白皙的手指在眾多參賽者身上點過,隨著她的手指所過,被點中的人都滿臉沮喪一副憤憤不平的表情,然後轉身退下台去。
嬌俏的白色身影突然走到一個挺拔健碩的黑色身影前,站定,眼眸中初次露出不同尋常的神色,粉嫩的唇瓣微微揚起,不知與那人說了些什麼。
白玉緩緩的收回目光,幾不可聞的輕歎了一聲。
“安翰朗,你微服私訪來到越國,到底所為何事?”
“不用安信王榮貴的身份,卻以一個江湖莽夫的名頭前來參加這招親大會又是為何?”
“你可知,我那癡情的皇妹等了你六年,如今再見你,你到底抱著什麼目的而來?”
“你豈知這場招親大會因著你的出現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換了嗎?天仙子已將你欽定為駙馬的最佳人選了……”
“還有,那個小侍衛是你故意留給朕的破綻嗎?還是另有原因?你真的讓朕讀不懂,或者說,朕,從來沒有看懂過你……”
白玉,哦不,應該是越白玉,越國的帝王!
茶色的流眸忍不住又望向了演武場上,陣陣的失神,他心底的那些遺憾除了安翰朗,無人能在解開了。
從六年前他救下他兄妹二人的性命之後就從天地間消失了,直到前年,他繼位之後,動用皇宮內部勢力,費勁千辛萬苦才打探到了他的身份。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他對於這個安信王卻充滿了興趣,他浪蕩不羈的行事作風,徒有虛形卻無實權的一個王爺虛名,整日裏隻知道遊山玩水,從不參與朝政,對皇位更是淡漠的很。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一個王爺,卻讓滿朝文武,安國上下對他忌憚不已,這種忌憚幾乎超越了淩帝皇威的忌憚……
到底是因為什麼?安國的皇宮又有什麼秘密?越白玉現在是一國的帝王,他不可能因為一個疑惑就探查安國內部的秘密,若真這樣做的話有可能會牽動兩國的戰時,所以,就算他想不通,也不會貿然探查這個神秘的王爺。
琉菲剛下樓,迎麵走來一個怒氣衝衝的少年人,兩人都有點心不在焉,結果就撞了個正著。琉菲捂著傷口,踉蹌後退了兩步,那人隻顧低頭走路,剛開始沒有發現琉菲,直到兩人相撞他才一臉不耐煩的抬起頭來。
“你沒長眼……呃……琉菲兄?怎麼是你啊?”軒楦馬上收起低沉的臉色,上前扶著琉菲:“你沒事吧?撞到你的傷口了嗎?”
琉菲咧咧嘴,見是軒楦,也滿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