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好想見穆錦華啊。離開顧凡處在錯愕狀態的視線,第一次被這樣告白的聞一朵難免還是羞紅了臉孔,卻猛然打了個噴嚏,攏好脖子旁套著的粉色圍巾。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距離十二月三十一號時隔還有兩天,無奈衣滿為患的衣櫃,開窗吹吹立即肆竄進來替代房屋溫暖的寒風,懊惱陽台上濕漉漉無法順風飄搖的幾條圍巾。異常寒冷的臘月,脖子對於他來說是處在冬天的弱點,最怕吹風著涼。
床上鋪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淩亂不堪可以充當床單的重疊在一起,陽台上的圍巾緣於前天誤吃了同事給的薄荷糖神經一下子少根筋,況且那時竟然出大太陽令人產生夏天的錯覺,他便想圍巾放久了也不好,於是就洗好了曬曬。圍巾不幹,可以用吹風機,偏偏吹風機其中某部分零件壞了已經拿去維修,又不想浪費錢財再買。
智商每每都會在吃了薄荷糖之後出問題。穆錦華打開存放已不合身的衣服的衣櫃,裏頭安然整齊疊放著一條褐色的圍巾。是去年,聞一朵買的。有用的東西他自然是不會丟,隻是兩人分手後她買給穆錦華的東西其實都是日常用品裏重複的了,便遺忘於此。
算了,三十一號赴約那天就戴這條圍巾吧。
曬衣服難幹的冬季,迎接新年的天津卻沒有因此冷清,照樣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鞭炮聲劈裏啪啦,大街上買對聯買禮物買鞭炮的人滿為患。
地點是露天的爪哇酒店,為了方便欣賞俯瞰燈火闌珊的天津,五人“腫腫”的前來赴約。姚小新和顧凡並沒有因陌生而尷尬,倒是範羽生提議:“聚餐完去我家天台通宵一次怎麼樣?隻有我們五個人。”
“有錢人又有別墅就是好啊。”
“怎麼樣?你羨慕了吧?趕快也找個多金男友把你當小豬圈養起來吧!”
“鄧佳仙你這個形容太難聽了,一點也不文雅。”
“你形容就多優雅啊,有本事你賺那麼多錢把我家一朵捧上天去啊!”
“要不然現在我們打包飯菜直接去吧!”
“土氣。”
“你著急什麼?那裏有酒店這裏環境的優雅嗎?”
“……”
五人都處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伴隨著酒店優雅婉轉動聽的樂聲和震耳欲聾的炮聲。聞一朵望天長歎,穆錦華對她承諾的實現原來僅有短暫的一次,到頭來他給的設計圖分手之後也變得毫無意義隻是一堆廢紙了。
夜空刷地一下冒出一個火星嘭一聲綻放成絢麗的煙花,尾巴帶著零星逐漸滑落逐漸消逝,所有所有的承諾都變得不堪一提,人心永遠永遠都在隨著時間變化。
咦,她怎麼似乎看見穆錦華了?擺回頭的聞一朵,望著穿過人流隱約的一道頎長的身影疑惑。
——————難得的下雪天降臨於南方,在地上積起了五厘米令人們寸步難行的厚雪,千載難逢的一次下雪天,在十二月中旬來得突然。
不遠在一處被銀裝素裹的梧桐樹下,有個披頭散發的身影坐在雪地裏,一聲一聲地喃喃自語:“賜我一個男人啊老天,您都賜雪下來了,就賜我一個男人吧!你再不賜我一個男人,我就真的饑渴去街上隨便抓個男人解饑啦。您開開眼,賜我的男人要,長得帥,學曆好,家裏有錢,人品好,夠善良,不要太冷酷無情。總之就像每部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一樣!……老天啊……”
可是良久,一望無際的白雪皚皚都隻有寒風在回應她。
“我靠!”聶洋猛然飆了句粗大喊,“誰他媽造謠說在下雪時在梧桐樹下許願靈的?!……嗚,我的男人啊……”
雪上立馬凹下了幾個腳印,她纏著厚厚繃帶的麵孔駭人的在人們麵前展現的一覽無遺,前幾個月的燙傷灼了她一隻眼如今不適應地踉蹌走在雪地裏,人人見了她都急忙躲避著。
聶洋似乎踩到了個不是雪的肉東西,腳下方微微震動咳了幾聲,就有雪突然蹦跳起來。
“男人的咳聲?”她小心翼翼的蹲下來刨開腳下的雪,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布滿傷痕的裸露胸膛。倏地嚇得她一個勁栽在了雪地裏,直至刨開了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
整個人傷疤上的血都凍僵了。老天也不用用這種方法來賜男人吧?
死馬當活馬醫。這男人大概有一米九的塊頭差點把她這才一米六八的身高給壓倒,回到聶洋暖烘烘的屋子裏,趕緊直接用燒好的開水往男人皮肉上澆去。
“咳咳咳——”他還活著!還咳嗽!被她這一澆居然不是一命嗚呼而是咳嗽!聶洋趕緊又澆了一把冷水,冷熱效應,他不會就這樣輕易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