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女同學死了(1 / 3)

“我們約好的那個周六下午,沒有能夠相見,至今已經三年多了。”

坐在小茶館偏角落的一個雅間裏,梁婷輕輕地說著,也輕輕地給厲又力倒著茶。厲又力沒有搭話,他仔細地打量著梁婷,她似乎高了些,比以前更清秀,更白皙,穿戴很得體。梁婷也沒讓厲又力插話的意思,她把自己三年來憋在心中無人傾訴無法傾訴的話,情不自禁地倒了出來,是眼淚汪汪地倒出來的。

“那天剛從你手上接過信,一句話也沒來得及說,你就匆匆跟人走了。一連二三天都見不到你的麵。回憶同學、同桌以來,你從沒有有意躲開我的時候,我平時也從沒看出你有嫌棄和煩惱我的時候,我早就意識到你在保護著我,我什麼時候也需要你堅實肩膀的保護啊。後來聽同學說是去體檢、體力測試。我拿著你的信,找了個僻靜處,看了一遍。頓時,有滿腹的話要對你說,可連你的影子也見不到啊。因此,我就焦急地企盼著周六這一天的到來。你信上說,周六你會早早在城外的大槐樹下等我。那可是我們上次,也是第一次相見的地方,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失約的。”

此時,梁婷臉上已是晶瑩的淚珠。厲又力見她站起來又要倒茶,就把茶壺接過來,並示意讓她喝口茶,她沒有喝,又接著往下說:

“我要在那個星期六的下午,在大槐樹下,向你表白,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以後很可能再沒有機會了。當時,‘再沒有機會’更給了我勇氣,我想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聽,不管你是什麼態度,我也要向你表白。因為我懂你的心思,你的字裏行間已經告訴我,你的大胸懷裏也隱藏著隻有你我知道的小秘密。‘再沒有機會’當然讓我不能說‘我們相愛吧’,而是大聲對你說‘我愛你,我要嫁給你’,大聲說‘我尊重你的一切選擇,天荒地老,我都會等著你’。可是這一天沒有等來,周五軍校來了車,歡送會也隻有半個小時,你們就上車走了。留給我的是你上車時那瀟灑矯健的身影!咳!後來發生的一切,毀了我的一生。”

厲又力上軍校的頭一年夏天,梁婷在學校裏聽說縣城已經有了去鄉鎮的馬車拉腳,她打聽明白了,馬車到了鄉鎮,再步行不到十裏,就是厲家堡,厲又力家就住在這個村子裏。她想軍校也許會放暑假的,也許假期能夠回家,沒準撞正了,會見著呢,自己應該趁暑假去一趟。她坐上了拉腳的馬車。一路上,坐在馬車上的七八個鄉下女人,東扯葫蘆西扯瓢,有說有笑。隻有她裝作心不在焉的樣子,望著路旁的樹木、莊稼,腦海裏浮現著厲又力上車時瀟灑矯健的身影,在想著心事。

臨近中午,她到了村旁。一群在村邊嬉戲的小孩子見一個陌生人走來,一個稍大的孩子問:“你要去誰家呀?我們帶你去。”

梁婷招呼著這些可愛又熱情的小孩子,說:“姐姐向你們打聽個人,看看你們哪一個知道。”

從孩子的話裏,梁婷知道了厲又力沒有回過村,怪不得沒有音信呢。一時,梁婷沉默著,稍大些的孩子可能看出了梁婷的不高興,說:“你說的那個人,是俺三爺爺家俺的二叔,那屋就是他們家。”孩子向村頭指了一下,“我領你去俺二叔家吧。”

梁婷來的時候,還真打算要是在外人那裏打聽不到厲又力的消息,她就冒昧去厲家一趟,話都想好了,就說是厲又力在縣城的同學,自己是路過的,順便看看同學。可現在她想沒有這個必要了,人一直沒回家,家裏也不會有消息。再惹得老人想念兒子,那自己該說什麼呢。

她怏怏地返回了縣城。

畢業後,梁婷在縣城的初級中學當了老師,這是厲又力曾經跟她說過的。雖然厲又力當時也隻是那麼一說,為的是讓她對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前程,不要過於悲觀。但心上人的話,在她的心裏是那麼有份量。當時,對於她執意要去當老師,她父親怎麼也不同意,說在自己家的商鋪裏,有活的時候就幹點,沒活的時候就閑著,一個女孩子就不要出去拋頭露麵了。但梁婷不聽,她想著厲又力的話呢。她先去過幾所小學,學校都不缺人。有人告訴她中學剛剛走了老師,正缺人呢。她去了中學,學校對前來應聘的組織了筆試、麵試,幾天後她就被聘任了。

在學校裏,梁婷每天上四節課,其餘時間是備課,批改學生作業,忙忙碌碌的,時間打發的也很充實。可是每當一回到家裏,清閑起來,厲又力的音容笑貌就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常常強迫自己,就別自尋苦惱了,才多長時間呀,那是軍校,等他回來,一準會來看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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