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客棧偶別堪惆悵 1(2 / 2)

秦掌櫃也在聽著梅老師的話。這會兒,他已稍稍平靜,他說:“不會很長時間,我就會去鄉下找你的。你不是有話要說嗎?等到了鄉下一定細談。”說著他伸了伸手,是要握手道別。

程哲看到他手上的銬子,忽然想到這要在路上被人看見了,那麻煩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一旦發生,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他叫了一聲陳主事,陳主事立馬從屋裏出來。程哲問:“這院子裏有地下室或地窖嗎?”陳主事說:“有啊,就在倉庫裏,冬天儲白菜蘿卜用的。”程哲說:“你們都過來。”他讓陳主事和何叔把窖口打開,在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時候,他說:“稍稍停一會兒,我跟秦掌櫃下去,你們把窖口蓋得嚴嚴實實的。”

大家更是莫名其妙。“我下去給秦掌櫃把銬子打開。”程哲說著先下去了。大家這才明白,秦掌櫃隨即也下去了。程哲槍在手上,讓秦掌櫃把雙手貼在牆壁上舉過頭頂,待槍口對準了銬子的鑰匙口時,說“不要動了,我讓上麵蓋上窖口。”窖口被蓋嚴實了,隻聽呯地一聲悶響,陳主事和何叔忙打開窖口。在火藥的煙味中,兩人爬了上來。程哲說:“我帶上這銬子和彈殼,路上扔。”又說:“這窖裏有了火藥味,開著門,再倒進些有氣味的垃圾什麼的。”陳主事說:“這好辦,不行在裏麵點上堆火熏熏。就這事,我們一定辦好。”

看著程哲趕車出了大院,梅老師說:“咱們也得趕緊離開,我下午兩點半有課,晚上見。”又對車伕說:“秦掌櫃到了地方,你去組織那報告‘圓滿’。”他們都坐上人力車走了。

秦掌櫃賣掉宅院後,秦可昕就住在學校了。梅老師說,畢業班課程緊,學校早有要求,凡家離學校遠的,原則上一律住校。所以秦可昕住到學校來,也不會被生疑。又說有她的照顧,秦掌櫃大可放心。

學校的食堂,晚飯已經開始了。秦可昕打了飯,看見梅老師早已吃上了,就朝她在的餐桌走去。梅老師說:“我吃完了,先回寢室,你吃完就過來。”

寢室裏,梅老師穿著米黃色的風衣,正要戴帽子。秦可昕說:“老師要去哪裏?”梅老師放下帽子,說:“咱們一會兒去見你父親。”“見我爸爸,我已經快四周沒有見到爸爸了。爸爸送我來住校的時候,還說會常來看我。可這長時間了,一次也沒來。你見到我爸爸了,現在他在哪裏?”秦可昕說著,急著先出了寢室。

梅老師說:“不急,我預訂了人力車,等來了,門衛會告訴的。”秦可昕又返回,梅老師讓她坐下,說:“我掛著個慈善機構的虛銜,知道你父親的一些事情,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

梅老師也坐下來,“西山大廟的僧人研製的中成丸藥,治病救人又特別廉價,在咱們這塊地方叫得很響。他們所用的藥材大多是靠慈善人士捐獻的。十多天前,你父親的商會就捐獻了一批。當藥材運至大廟時,遇上了警察局的人,他們說這藥材和抗聯有關,並硬要扣下藥材。進拜者大多憤憤不平,和警察發生口角,有進拜者和僧人被打傷。人越聚越多,有人趁亂奪了警察的槍,打死打傷了警察,藥材也被搶走了。這事發生後,你父親被警察局叫去幾次,但都在商會和慈善會的活動下平息了。”秦可昕說:“怪不得爸爸沒來看我,原來他……”梅老師說:“你聽我說。但三天前,他又被警察局叫了去,商會和慈善會仍在周旋。後據內報,鬼子憲兵隊插手了,非要把事情做實不可。就在今天上午,十幾個鬼子和警察帶了你父親去貨棧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