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步伐顯得很沉重,緩緩的來到茶幾麵前然後從懷裏取出打火石,敲了幾下卻沒有點亮燈。最後卻陷入了沉靜。
甚至連來人呼吸心跳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可憐王煒除了用被子死死的捂住自己,然後還要努力控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幸好來人隻是沉默在黑暗之中,竟然對身邊不遠處的床裏頭藏在一個甚至想去他性命的人都沒有覺察。
王煒由於緊張和缺氧,體內的熱氣竟然加快了流動,彷佛脫了韁的野馬一般在他體內亂竄,王煒一方麵要控製心跳的速度,另一方麵又要忍受體內熱氣的不停撞擊,心裏的難忍彷佛悶在葫蘆裏幾十個春秋一般。
彷佛萬年的期待,來人終於寂寞的歎了一口氣:“你還是走了,你還是走了。”
站起來卻又仿佛萬年化石般站著不動,此時王煒雙臉發紅,全身發熱,但身上卻一滴汗也沒有,因為熱氣把身上的汗都已經蒸發了。
熱氣越集越大,越集越強,彷佛要把王煒身體燃燒開去,又彷佛要把王煒的五腑六髒都撞擊得粉碎。漸漸發現自己腦海一片渾濁,彷佛看到自己高貴美麗的母親,又彷佛看到中心耿耿的老家人,最後竟然是一片槍影,長槍飛舞。
棗紅戰馬上坐著一個威武大漢,金紅的長槍閃著耀眼光芒。
突然間,一陣清晰的悲壯的歌聲把王煒從迷茫中驚醒過來:
遊刃長七寸,俱柄不足尺,
鑄以青銅質,卻泛幽藍冷;
柄底鑲血子,握骨浮蒼雲,
刃轉五曲折,隱隱帶寒霜;
倒勾破血箭,尖刺利無匹,
開透百裏域,及者盡損亡。
此刃誰名之?勇絕匕魚腸。
歌者突然延聲提氣,一陣瀟灑的歌聲繼續響起:
趙客縵胡纓, 吳鉤霜雪明 。
銀鞍照白馬, 颯遝如流星 。
十步殺一人, 千裏不留行 。
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與名 。
閑過信陵飲, 脫劍膝前橫 。
將炙啖朱亥, 持觴勸侯嬴 。
三杯吐然諾, 五嶽倒為輕 。
眼花耳熱後, 意氣素霓生 。
救趙揮金槌, 邯鄲先震驚 。
千秋二壯士, 烜赫大梁城 。
縱死俠骨香 ,不慚世上英 。
誰能書閣下, 白首太玄經 。
典老五沉著臉看著麵前的黑衣年輕人,歌聲顯然打破了他的殘暴和凶狠,聲音中竟然有幾分顫抖:“你是那裏的人?”
眼前黑衣人清秀入畫,笑容可親:“大堂主自然知道我是誰,何必若這個麻煩上身呢?或許你早就應該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
“而且之前我們也有警告過大堂主,可是大堂主也不把這當作一回事,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嗎?”
平素沉著冷靜的典老五竟然不安起來,在廣場上回來的踱步,馬老九故意踩著廣場上的疙瘩發生聲音,道:“大哥,這小個怪猖狂的,我們完全把他包圍了他還突殺了我們幾個弟兄,大哥,你看還是按照以前的老規矩?”
馬老九說完,廣場上大部分的人都看著典老五,典老五卻如接了一個燙手芋頭——殺不得放不得。殺了,按照他們韓家的規矩隻有他殺別人而沒有人敢殺他們,主要是他們看中了的命接下的單——從來沒有失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