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聲不吭在前麵帶路,也不看後麵的王煒和張靖,仿佛知道他們兩人一定會跟在後麵,他自己為人剛正,不肯為了兩鬥米折腰,也就認為天下的人都要跟他一樣。
從城東出門,一直往石頭山走去,約莫走了一個時辰才到山腳,老管家遲疑了一下,轉身道:“優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懇請公子答應?”
老管家果然雙眼銳利,這一路下來已經知道王煒是其中做主之人。王煒點頭道:“各位其所而已,老丈有事不妨直說。”
王煒經過幾天的搏殺,說話仿佛帶點怨氣,仿佛整個人都鑽進了錢眼裏頭。
老管家沉吟了一下,道:“公子所見所聞還請不要說出去,就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不知公子可否答應。”
王煒“嗯”了一聲,道:“老丈過濾了,在下並不是饒舌之人。”
老管家看了一下王煒,再看一下其他人等,知道王煒所言慎重,也隻好相信。
等王煒承諾,老管家心情仿佛好了不少,問王煒等人為何而來,又為何賣醫。王煒自然把謊話圓了一番,想若非為了銀子這謊話自然也少很多。
到了半山,老管家又遲疑了,支支吾吾的對王煒道:“公子請勿怪老朽沒有把話說清楚,在下主人脾氣不是很好,特別是小主人得了重疾之後脾氣就跟壞了,若有得罪公子之處,還請公子看在老朽份上切莫怪罪。”
王煒笑了笑,道:“老丈放心,在下並不是小氣之人,再說跟婦人生氣並不是在下之意。”
老管家隻顧笑了笑,也覺得自己囉嗦,於是便加快了腳步。
山路越是險要,但老管家卻見眾人緊緊跟在自己身後,一方暗暗驚歎眾人武藝高強,令一方麵卻有暗暗驚訝王煒竟然有如此之多強悍部將,不知來曆如何,看來自己真的要多方留意了。
仿佛京城沒有人認識他們一般,緊緊三天就從城東冒了出來,會不會是
老管家想到這裏,不禁為自己的魯莽暗自責怪,但看著主人為了小主人之病將臥榻病房,自己又深深懊悔,越行越近,心裏就越是害怕。
一座荒廢的寺廟遠遠的出現在王煒麵前,雖然從廢墟的規模可以看出寺廟曾有的輝煌,但眼前除了幾間偏院尚算良好之外,其他殘垣斷壁破爛不堪。
老管家讓王煒等人先行等待,然後走了過去。王煒遠遠的聽到一個婦人哭泣的聲音:“葉兒是治不好的了,葉兒是治不好的了,你還找那些庸醫過來,你還找那些庸醫過來,隻是給葉兒增添更多痛苦。”
老管家低聲說了幾句,婦人突然大聲說起話來:“我早就不想活了,隻是放不下葉兒,葉兒要走了,我肯定也走了。”
婦人說話淒涼,帶著不停的咳嗽,張靖皺了皺眉頭也不說話。又聽到老管家低頭說了些話,婦人隻是嚷嚷,說什麼不能再讓庸醫給葉兒增添痛苦。
可能是熟悉了婦人性格,老管家也不再說話,隻是略微尷尬的走到王煒等人麵前,道:“小主人重疾在身,京城大小醫生都已經看透了,主人心情不好還請諸位多多見諒。”
王煒自然也不好說話,很快見到一個素衣裝束長發飄間臉色蒼白的婦人謹慎的看著王煒等人,王煒舉手作揖道:“在下王煒,與家師路過京城,乃抱救人一命之念,尚逗留京城數日。”
“家父東漢張仲景張神醫之後,當世神醫莫過於此,夫人不必擔心,令公子之病在下定當盡心,隻是”
王煒本想說隻是令公子之疾還需夫人多多配合,想不到婦人聽到自己自報家門時神色已經不太自然,打斷了王煒的話,語氣有說不出的冷淡:“王公子放心,若王公子能醫好我家葉兒,公子再多的報酬也不是問題。”
王煒苦笑了一番,也不作爭辯跟著老管家走進一間小房裏頭。隻見房屋裏頭裝設和外麵的破舊完全不一致,絲綿做的毛毯鋪地,天鵝羽毛製成的枕頭,絲綢的蚊帳長絨的棉花,被子繡著精美的花草樹木,梨樹木頭製成的床,其中隱隱滲出幾分清香,在床頭,擺著一張製作精巧的茶幾,茶幾上擺著一幅還沒有完成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