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如夢如幻(1 / 2)

不斷的殺戮像回放的電影,噩夢環繞。叢林中絕望的廝殺決定最終的命運,殺手的挑選向來狠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蘇小茉看著滿手的鮮紅痛苦嘶嚎。她殺了誰?她殺了她最好的朋友!為了生,她殺了她最好的姐妹!

“不——”痛苦的嘶喊難以抑製,蘇小茉抱頭痛呼,“不要!不要……我不要!別離開我!我怕!”

“萬能你要記住,你是個孤兒!殺手永遠沒有親人,永遠沒有!”

“不,師父,不——”

雨林恍惚間變幻成黑色的天空,冷風習習,“轟隆”一聲巨響過後,是蘇洛慈愛的聲音傳入耳畔。

“我家來了兩個女娃呀,愛妻賢惠,有了兩件小棉襖呢!這個幺女一看就是個愛動的!不像我啊!”

“爹爹,小妹妹天生身上一股茉莉花的淡香,就叫‘小茉’吧!”

娘親的歡笑和父親佯裝的埋怨,無處不透著欣喜。她,有親人了!有了疼她愛她的爹娘,哥哥和姐姐,不再是孤單一人。

“你是鳳星!落鳳於村,天花以示!”

“殺——”

是誰一聲命令,冰冷的利刃砍向蘇父蘇母。往日的溫情像浮動的雲,清風拂來,片片散去。

“你是殺手!你不會有親人!你是鳳星!必須斬草除根!得鳳星者得天下!”

“爹——娘——”

絕望的呼喊響徹隱秘的山洞,剛生了火的墨錦腳步虛浮,連忙跑到昏睡不醒的蘇小茉身邊。

“茉兒,醒醒!茉兒!”

略顯焦急的喊聲讓蘇小茉睜開沉沉的睡眼。墨錦看著蘇小茉眼底流動的熒光,一時之間,竟覺得心跟著絞痛。

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蘇小茉看著眼前的墨錦,就像牢牢抓住一線生機。

“我……我……不是鳳星!”一句話說完,淚水像久居牢獄的囚徒,刹那衝出眼角,再難控製!

墨錦緊緊地將蘇小茉摟緊懷裏,再不願鬆手,他剛才看到了什麼?她眼中的不是平日的肆意灑脫,是深深的絕望!竟是,絕望!

他再不想在她眼中看見那樣的眼神,蒼涼又無助,他的女人再不能受這樣的苦。墨錦用額頭貼上蘇小茉的額頭,用行動在告訴她,你,還有我。

蘇小茉隻失神了片刻,終於回到了現實。看清眼前的處境,感受著有力的手臂,虛弱的話語衝口而出,沒有一絲顧忌。

“我……是個殺手,小時候……後來我死了……”

墨錦震驚地聽著蘇小茉講起前世今生,烈火燒得樹枝劈啪作響,蘇小茉隻覺得那些回憶冰冷無比。也許是時間對了,也許是環境對了,蘇小茉再也不想掩藏自己,她藏了多少年了?壓抑得自己瀕臨崩潰的邊緣。現在,終於有一個人能聽她說一說,她快死了吧?

話語越來越淡,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絕望的,無助的往事,沒有調理可言,墨錦卻全都聽懂了。

懷中的人兒漸漸昏迷,墨錦的心裏卻翻江倒海。她,不是這裏的人!她,經曆了那樣非人的生活!她,被那一聲“鳳星”害得如此之慘!

用額頭探到蘇小茉不斷浮動的不安的燥熱氣流,墨錦有些疑惑,怎麼又像上次一樣?強勁的氣流又一次在她體內亂竄,本就被震碎的經脈根本承受不住瘋狂的湧動!

恍恍惚惚間,低弱的話語傳入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