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又一張練習卷發下來的時候,蘇唯覺得自己顯然低估了高三。以前以為高三不過是比高二苦一點,誰料到這“一點”竟然比喜馬拉雅山還高。女生讀書十二年來奉行的“考前臨時抱佛腳”戰略宣告完敗——因為高三的每一天,都比高二考前那一天痛苦得多。
再怎麼抱怨也沒有用,蘇唯長歎了口氣,提起筆埋頭跟圓錐曲線死磕去了。
“唯唯,你做完的話借我抄一下哦。”同桌笑著湊過來道。這句話她今天已經說了九遍——因為這是第九張試卷。
蘇唯被她那聲“唯唯”激起了一陣惡寒,敷衍著嗯了一聲,強忍著不讓聲音抖顫。
後桌的季思思卻已經完全崩潰了:“八張試卷就是直接給我答案抄,我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抄完啊……”
“你上個學期不是一天看了九本耽美漫嗎?”坐在她旁邊的葉歌頭也不抬繼續寫詩詞賞析。
“這個不一樣啊……”季思思仍然在做最後的掙紮。
蘇唯也忍不住加入進來:“耽美漫唯一的用處就是進一步腐蝕你空虛的內心,做試卷至少能鍛煉一下大腦。既然抱怨也沒有用,還是努力在高三這一年變聰明一點吧~”說到後來,反而更像是自我安慰了。
文科生如此,理科生顯然就更不好受了。中午的時候餘策就發短信給蘇唯訴苦:“都已經是第四套理綜試卷了啊,我這輩子一定會死在物體真題中的。”
而沈青漁的敘述更為簡潔:“要死都不難。”下午第二節課下課時,蘇唯在走道上遇見了這位曾經的同桌兼閨蜜,濃濃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無比疲憊——據稱這是昨晚與物理苦戰的結果。蘇唯絲毫不懷疑,如果牛頓還活著的話,隔壁那幫理科生早就動手將他送下地獄了。
這個時候明顯應該表示安慰:“你們還算好了,隻用做題。我們文科生是既要做題又要背書。”
沈青漁哼了一聲,一臉怨氣,“誰說我們不用背書啦?要背公式和各種反應方程式,啊,還有生物……我最討厭生物啦!”
“幸好我當初選擇的是文科!”蘇唯立馬道。
“……我怎麼覺得蘇蘇你有些幸災樂禍呢?”
“好啦,不說這些啦。你和白之井最近進展得如何呢?”白之井是青漁的青梅竹馬,崇聖中學有名的冰塊臉學霸,同時也是校籃球隊的主力——當初蘇唯就是通過他認識的餘策——總之,無論長相還是成績,白之井都是個優秀得近乎完美的人,但偏偏在感情上慢半拍,和青漁的關係始終處於灰色狀態。
“還不是和以前一樣……”
“我說你們倆,又不是不知道對方的心意!怎麼就老是停滯不前呢?!”蘇唯急得直敲她的頭。
“欸!欸!”青漁一邊閃躲一邊辯解,“我就是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說嘛,再說都到了高三了,學習都搞不定,哪還有心思想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