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名其妙得了政治單科99,又莫名其妙考了高中第一次年級第一之後,蘇唯最佩服的人變成了白之井。
“我十分特別非常想知道理科萬年第一的白之井是怎樣麵對那些沒完沒了詢問‘你是怎麼考得那麼好’的廣大人民群眾?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考好的啊,答不出來又會被誤會是自私不想幫助別人。”
青漁此刻忽然變得明智起來,“我覺得阿井沒有和你一樣的煩惱啦,因為沒人敢這麼問他。”
蘇唯忍不住笑了出來,的確,如果有人膽子大到去問冰塊臉白之井這個問題的話,他估計會抬起頭來淡淡看對方一眼,接著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把對方完全曬在一旁了。
“考第一是多少人的夢想,到你這兒相反成了負擔。”周沫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蘇唯的額頭。
可是她夢想過要考第一嗎?她的確希望自己每次月考成績能越來越好,可從沒奢望過第一名。蘇唯初三的時候考過幾次年級第一,被老師們視做衝擊市中考狀元的種子選手,中考前三番五次找談話,“你是平日裏常常考第一的人,中考也一定可以考第一”。蘇唯當時不知道,平常考第一的人一抓一大把,而且往日的成功和最終的成功之間,本就沒有半分聯係。她隻是覺得,在自己的努力和老師的肯定之下,中考不成任何問題。然而當所有的人把她捧上高高的雲端之後,卻沒有人負責接住摔下來的她,中考意外失利後,蘇唯接受了所有人的冷嘲熱諷。她從別人口中那個“狀元種子選手”瞬間演變為“不努力不上進得到一點成功就自以為是”的人,甚至被用作典型的負麵教材——“平常成績好有什麼作用啊?驕傲的話還不是一敗塗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第一次體會得如此透徹。別人很難有過的巨大的失落,蘇唯不想再承受第二次,由此再也不想考第一。或者說,在高手如雲的崇聖中學,尖子生們也從未給過她這個考第一的機會。
如今這個意料之外的第一,女生欣喜之餘,更多的是下意識的排斥。
周二的時候體育老師集體出差,課間操由此取消,堅持每天鍛煉的蘇唯利用休息的半個小時去跑田徑場。
崇聖中學對外宣稱有三好,學生好、老師好、硬件設施好。這最後一好深刻體現在田徑場上。塑膠跑道是去年新建的,草坪被每日用心修剪,外圍的樹叢蔥蔥鬱鬱,躲進去之後完全不會被外邊的人發現——由此也成為了崇聖情侶們的約會聖地。
於是當蘇唯聽到旁邊樹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時,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她可不想影響情侶們增進感情。然而下一刻從樹叢裏鑽出來的,卻是一臉倦意的餘策。
“你大白天的在這兒幹什麼呢?嚇死人了!”蘇唯沒好氣地瞪他。
哪知對方也是一臉埋怨,“在這兒偷懶睡一會也被你吵醒了,擾人清夢。”
女生看他一眼,“不錯啊,還會用四字詞語了。”趁著男生還沒想出話來回擊,又道:“別睡啦,跟著本姑娘一起溜達吧。”
兩個人並肩沿著樹叢往前走,餘策忽然問道,“這次月考你考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