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吃午飯吧?”
“沒有。不過見到你就不餓了。”
“哈哈,這麼會說話啊,”畢自強從飯桌上拿來食物遞給胡小靜,關心地說道:“來,吃個菜包,先墊個底。”
“好咧!”胡小靜接過包子,狠咬了一口。
正在此時,胡小靜突然看到曾清婷從浴室裏走出來。她頭發濕漉漉的披散著,身上穿得既少而且暴露。經過客廳時,她衝胡小靜點了點頭,顯得羞澀地進臥室換衣服去了。
胡小靜難以置信地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此情此景,大大地觸動了她內心複雜的情感。她驚愕不已,兩隻眼睛睜得像一對銅鈴似的,一張小嘴開得大大的,臉上早已不見了那開心快樂的笑臉。
“她、她、她,……她是誰呀?”胡小靜慢慢地站起身,用充滿疑惑的目光緊盯著畢自強,疾言厲色地責問道:“咦,她怎麼會在你這裏呀?”
“啊,她是我的女朋友啊。”畢自強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並用手勢示意胡小靜坐下,解釋道:“她叫曾清婷,你就叫婷姐好了。”
“大哥哥,你有沒有搞錯呀,”胡小靜頓時把臉黑下來,說話的聲調都高了八度,用手往臥室裏一指,充滿狐疑地問道:“我好像見過她耶。……對了,她是二哥哥女朋友的友女。難道是……”
“你說的沒錯呀,”畢自強輕輕地撫摸著胡小靜的後腦勺,神色自若地笑道:“現在她是我的女朋友了。怎麼啦?”
“哎呀,我說你呀,也太那個一點了吧?……真行呀你!”胡小靜賭氣似地推開畢自強,坐到離他遠點的另一張短沙發上,鼓起兩個腮幫子,氣呼呼地質問道:“你不是昨天剛回來的嗎?”
“嗯,沒錯呀。”畢自強見胡小靜臉色難看,不知她為什麼有這麼大反應,關切地問道:“你不高興嗎?”
“哼哼,我不想理你了。”胡小靜的模樣就像被霜打過的芭蕉葉,一下子全蔫了。她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早已沒了來時的勁頭,突然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沒好氣地說道:“我走了,……上學去啦!”
畢自強愣了一下,沒等他回過神來,胡小靜已“啪”地一聲摔門而去。
“唉,這個小靜妹……”畢自強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點上一支煙抽著,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語道:“她這是生的那門子氣呢?”
這時,曾清婷已梳好了頭發,換上了一身粉紅色的裙裝,從臥室裏出來,向四處瞄了瞄了。
“咦,你那個小師妹呢?”
“這丫頭片子,方才也不知她怎麼了,說走就走了。”
“啊,生氣走了?”曾清婷心細如發,挨著畢自強坐下,親昵地摟著他的肩膀,頗為敏感地問道:“嗯,可能是因為我在這裏出現的緣故吧?”
“因為你,怎麼會呢?”畢自強忽然意識到曾清婷話裏有話,不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搖頭晃腦地說道:“她才十五歲,還是一個小孩子嘛!”
“嘻嘻,不是就好。”曾清婷嫣然一笑,依偎在畢自強的懷抱中,含情脈脈地說道:“你抱我進屋吧,好嗎?”
……
當天下午,畢自強陪曾清婷到市棉紡廠宿舍拿東西。因廠裏明文規定女工宿舍“禁止成年男性入內”,他隻好站在那棟宿舍樓前,耐心地等待著。
南疆市棉紡廠始建於1975年,三年後正式投產。至今,它已經發展成為一家擁有三千七百多名職工的國有大中型企業。由於該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職工都是年輕的單身女性,因而為了解決她們的住宿問題,上級有關部門撥出專款建起了三十多棟集體宿舍樓。宿舍區的環境相當不錯。放眼望去,數條筆直而平坦的水泥道路平行或交錯,四通八達地直通至各棟樓前的出入口處。在樓與樓之間的空地上,全都整齊劃一地種上了一排排桉樹。在這和風輕拂的春天裏,那些根深葉茂的樹木萌發的新枝葉隨風輕輕地搖曳著,翩翩起舞。待到酷熱難耐的夏日,眼前這綠葉繁茂的林蔭之下就會成為一個避暑乘涼的好去處,讓人們享受到那令人愜意的輕爽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