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林嘴上說歸說,但心裏對韋富貴有了惻隱之心。他低頭打開身旁的保險櫃,拿出一疊“大團結”來,並從中數出一千二百元,又用一張舊報紙包好,然後把它擱放在茶桌上。
“你先把這錢拿上,”畢自強寬以待人,也有心拉扯韋富貴上岸,溫和安慰地說道:“你要去向陳阿婆當麵認錯賠個不是。這可是免不了的。在老人家麵前,你可要拿出誠意喲。知道了嗎?”
“是,是。”韋富貴滿臉愧疚,不停地點著頭,唯唯稱是。
畢自強、陳佳林、韋富貴走出“神槍手”桌球室,一起坐上那輛深色的藍鳥轎車。很快,畢自強把車駛到了江水街,停在陳佳林的家門前。後來,韋富貴向陳阿婆賠罪還錢的經過,如何讓老人家得以消除胸中鬱悶之氣,這裏省去不提。
將近中午,田誌雄接到二師兄陳佳林的電話,讓他出來一塊吃午飯。而他呢,這時正在家中召集一夥人開麻將會呢。這間並不寬敞的屋子,除一張麻將桌和一些椅子外,竟聚集了十幾位男男女女,現場烏煙瘴氣,滿地煙頭。隻見有四人圍麻將桌展開激戰,其餘的人在旁觀戰,但充許其參與麻將桌上的賭局,即所謂的‘岸上釣魚’。他們的麻將玩法是最簡單的“推倒糊”,而賭注為一張牌十元錢。這在當時來說無疑就是“豪賭”了。
田誌雄放下電話坐回原位,接著繼續打麻將,並不著急離開。從昨天中午開局到現在,他已經玩了整整一天一夜。因為贏多輸少,不免有些得意。這時,他又倒牌叫糊了一回,眼見約定時間快到了,方才戀戀不舍地起身離座,讓給手下“老寶”接著玩。他用毛巾擦了一把臉,出了家門,獨自騎上一輛摩托車而去。
在“鴻運”酒家,陳佳林早已預訂了一間裝飾雅致的包廂。到了中午,人都來齊了,隻見陳佳林與畢自強、韋富貴、田誌雄四人圍桌而坐。飯桌擺放上兩瓶桂林三花酒。
少頃,女服務員把菜也全都上齊了。
在師兄弟麵前,陳佳林所表現出來的性情平和近人,談笑風生,而從不擺當老大的架子。這時,他從座椅上站起,伸手拿過桌上的酒瓶,樂嗬嗬地依次給每個人斟酒。
“老韋,我師兄能讓你跟我們一起喝酒,說明你還是一個有能耐、有本事的人嘛。”陳佳林毫不介意地替韋富貴倒酒,並笑著對他說道:“不過你要記住,你可還欠著我錢喲。這樣吧,你先自罰三杯,就算替你自己壓壓驚吧。”
“應該的,應該的!”韋富貴受寵若驚,難掩臉上激動的表情,趕緊站起來,舉起酒杯仰脖就喝,不帶喘氣地連飲三杯。
見狀,大家都不禁哈笑了。至此,陳佳林與韋富貴之前的恩怨得以化解,雲消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