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劉曉紅離開辦公室的背影,黃月萍苦笑地搖了搖頭,又拿起桌上的公司文件,繼續用心地翻看著……
當晚八點正,劉曉紅如約而至,敲響魏東生家的房門。這麼多年來,在魏東生家的麻將桌上,總少不了劉曉紅這老牌友的身影。她與魏東生愛人王姐挺對脾氣的,因為彼此交往日久,友情甚深,已成為麻將桌上的一對好姐妹。
走進客廳一瞧,劉曉紅見王姐早已擺好了麻將桌和四把座椅,隻是另外兩位牌友尚未到場。魏東生的老婆王姐雖是一個麻將迷,卻也是個好脾氣的女人,接人待客總是很熱情。這時,她笑吟吟地端來茶水,招呼劉曉紅坐在沙發上。兩人一邊觀賞電視節目,一邊天南海北地聊起所知趣聞、家長裏短。
“小劉來了,準備開台了?”魏東生衣衫整齊從裏屋出來,將腳下拖鞋換上皮鞋後,對劉曉紅客套地笑道:“我出去跟朋友喝喝茶,你們在家裏好好玩啊!”
魏東生出門後,王姐與劉曉紅便說起了女人的悄悄話。也不知是怎麼起的頭,劉曉紅對自己現狀不滿的情緒越來越強烈,激動地向王姐倒出了一肚子苦水。她的兒子為了方便上學長期寄居在她父母家中,而她卻是經常是一個人待在家裏。每次下班推開家門,一抬眼看到的就是冷廚冷碗,而這座空蕩蕩的大房子靜悄悄地總是使她渾身癢癢難受,倍感孤孤單單,心情更是不舒暢。所以,她特別願意晚上來王姐家打上幾圈麻將,是一個逢叫逢到的麻將迷。
“唉,最近不知怎麼搞的,我是什麼事情都不順呀,”劉曉紅滔滔不絕地向王姐傾訴著,說話時沮喪地拍打著沙發把手,哀聲歎氣地說道:“工作工作不順心,家庭家庭不和諧。在單位裏吧,那夥人總是在背後搗鬼,害得我的部門經理也被撒職了,氣得我三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回到家裏吧,老公看我那神態還是那模樣,整天不是橫挑鼻子就是豎挑眼,不是找碴跟我吵架就是索性有家也不回來。我呢,到頭來不是氣得吃不下飯,就是空虛寂寞的一個人看電視啊!就說來你這兒打麻將,雖然總是輸錢,但老娘我樂意!這可比一個人傻呆在家裏守那空房強吧?唉,真是煩透了,活著真沒勁!”
“是呀是呀,”王姐是本地人,說話口音雜帶著濃重的白話味道。她深表同情地附和著劉曉紅的牢騷抱怨,往火爐裏添柴地說道:“好像有兩、三年了吧,你老公都沒陪你來我這兒打過麻將了。”
“唉,別提了。我叫他來吧,他總是兩個字‘沒空’。切,誰知道他什麼鬼意思呢。”
“我看有點不對勁吧?”王姐可是有一肚子的媽媽經和馭夫術的老女人,這時忽然打量起劉曉紅的麵相來。她沉吟了一會兒,胡亂猜測地說道:“你還是那麼漂亮,但臉上也有一些細碎的魚尾紋了。我要說不錯的話,你們夫妻倆是不是在鬧離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