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做著自己的事,也在努力地跟人事T那邊套著近乎,自我從銷售教育科調到企劃科擔任預算擔當以來,似乎以前工廠那邊許久不聯係的老朋友又都回來了,散發著久違的熱情,尤其是設備部的孔科長——主動的給我打電話,讓我有空回嘉興到他那裏玩,說都老朋友了,要經常聯係聯係。我當然知道,哪裏是什麼老朋友,分明是我現在操辦預算了,手裏頭可以操作一些資源,這才成為老朋友。當然我心照不宣,殷勤應付,反正我又不是說話管用的人,怎麼決定那都是韓國人的事情,對待自己的同胞——也就是以前是曾經不是現在又是了的所謂“好朋友”——能幫的就盡量幫吧!別太出格就行!
人事T那邊現在也有事沒事的跟我打個招呼,我有所圖,所以客氣的很,我想盡快跟他們聯係,把我現在的這位異性知己介紹進公司——她馬上大四了,正為實習單位發愁,我這裏近水樓台,再說公司也算大公司了,如果雙方都願意,何樂而不為呢?搞不好還真的能夠成就一段美好姻緣呢!
這麼想著的時候,工作就特別的有動力,一方麵向著身為老員工卻不太喜歡動的同事兼頂頭上司樸小姐熱心而又虛假地請教著,一方麵也開始對各個部門尤其是工廠發過來的增加預算申請嚴格的把起了關——其實這些文件錢都已經用掉,批是一定要批的,隻不過是要有事沒事為難他們一下罷了。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他們以後用錢的時候注意點,別亂花,想批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當然,我會為這些刁難尋找一個最為合適的借口——嚴格按程序執行,這樣的做法很快就贏得了頂頭上司和上司的上司的歡迎,我明顯感覺到,他們開始器重我了,是的,這就是我的目的,也是我工作的內容,誰不想在工作上能有點成績呢?我要讓他們感覺到,當初他們把我留下來的決定和做法是多麼的重要,必須要讓他們知道!
電話響起,“喂?你是豬嗎?我跟你講,我現在煩死了,你能不能過來啊?”
“有什麼事嗎?我現在在上班啊,是不能夠隨意出去的。”
“哎!我跟你說,我不是在住你們這裏之前住在六院那裏嗎?當時交了三個月的房租和一個月的押金的,我現在不在他們那裏住了,他們一分錢也不肯退給我啊!”
“有這樣的事?即使你違約那按合同規定扣一個月房租就是了,剩下的沒理由不給啊?”
“可是他們就是一分錢也不肯給我!我都快氣死了!電話裏說不清楚!還是見了麵再說吧!”
“竟然有這樣的事?你等著,我下了班就帶你去找他們理論,這麼不講道理,也太無法無天了!你不要難過,我嘴巴蠻能講的,我一定想辦法為你討回公道!”
話雖這樣講,但心中的疑問一直盤結著,直到下班了,見麵了,才知道問題並非如此簡單。原來她竟然沒跟人家簽合同,隻有一張收條,上麵寫著“收款2800元,為李曼租住我房間的三個月房租,外加一個月押金”,後麵是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沒有合同的事情的確有點難弄,但我還是決定試一試。
原來她在此之前就住在這裏,兩室的房子,小高層,一個房間,另外一個是一對東北夫妻,錢就是他們收的,看來也是二房東了。
談判的過程充滿了艱辛,那個東北婆娘並不簡單,據說還是一家公司的銷售經理,酒精考驗的她曆陳李曼種種不是,什麼生活習慣不好啊,房間裏搞的亂七八糟啊,什麼出去門不鎖好而她們屋裏的東西多麼多麼值錢啊,等等,但就是決口不提退錢之事,還說你要是不滿意就去告吧!我伺候著!要錢?沒有!
我後來都很難回憶當時是怎麼把這筆錢拿回來的了,隻記得情形好象激動,很是驚心動魄,大概是我真的拿出了梁山好漢的勇氣,才終於從這東北婆娘嘴裏摳回了1800塊錢,好象到最後她還在破口大罵,“你小子是不是看上她啦?給她往這麼死裏賣力?不想活了是不是?幹什麼不好?非得看上她?我告訴你,別看她現在這副可憐相,她可不是什麼好鳥,她的男人多著呢!你給我在後邊好好的排著隊等著吧!別忘了帶個小板凳,累了就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