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官司很大,脾氣也不小(3 / 3)

卞老師

監獄是個學習的好地方,每天我都能看到曾經管理過我們房間的那個勞役犯坐在窗台下看書,他講話一直文明有禮,所以就有人喜歡有事沒事找他說話。

“卞老師,你看我四十幾歲年紀,江海的監獄差不多要讓我待過一個遍了,你懂的多,教教我怎麼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卞老師和顏善目,十分耐心,他告訴老官司要保持一顆向善之心,“知足尤其重要!”

卞老師還要高談,老官司卻悻悻而走,“卞老師你這麼知足,又這麼善良,請問他們人民景查為什麼還要把你抓進來?”

這個卞老師,赫然是砝倫公修煉者,怪不得看他麵相似有一股混沌的凶邪之氣。

人過留名,何峰的大名,最近常被勞役犯提起,大金牙每天都要站在窗台前與對麵樓裏的他手語交談,直到何被人叫走。

元卿

夾雜在管理與被管理中間的一個人很快進入了我和老謝共同的視線,他個子小小的,皮膚有點黃,腦袋有點不太協調的大,老謝叫他“小蘿卜頭”。

怪不得說話如此彬彬有禮,原來“小蘿卜頭”也是大學生,還是名牌大學。

他負責給大家端飯,就是把老大們打好的飯碗端到監房裏來,“咯飯碗有點燙,當心。”他的話雖溫暖,但是老謝卻一口咬定他命運悲慘,“你看他一臉的苦相,還有他那講話的語氣,肯定是跌過大跟頭的人!”這個人名叫元卿,據說被判了11年。

又過了兩天,“你知道這小子是幹什麼壞事進來的嗎?殺了他老子!”老謝迫不及待地告訴我。

“啊?不會吧?看他那副樣子,不可能吧?”

“當然應該是不小心吧,應該有情節的,否則也不可能隻判11年。”這話也對,他一臉的苦相,想必一定有無盡的苦衷,但是這事……

我注意到他番號卡上的照片日期,他是跟何峰同一天到新收監的,現在既然他還在這裏,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有花頭,但是看看,又不太像,所以對於他為什麼會夾在勞役犯與新收犯中間,我和老謝又有了各種猜測。今天,從另外一個勞役犯那裏算是得到了答案。“他是分下去又被退回來的!”看他落魄的樣子,我突然間就有了潮水般的同情,同時還有一股子可恥的慶幸在心頭升起。

對於老謝的猜測,我不置可否。他一定有自己說不盡的苦衷,誰能理解他?誰能接受他?又有誰能真正做到不計這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前嫌呢?我在思索,現在或者將來,會不會有這樣一個人出現。

這樣一個人現在已經出現了,這就是那個背有點駝的老頭子勞役犯,我注意到他經常會把自己的真空包裝讓元卿去幫他燙好,然後慷慨地給他一半。這種做法,不同於同樣是與民同樂的那兩個香港人,香港人是什麼事都不做,整天就是俯臥撐、跑步,汗水浸透的衣服、吃完的飯碗、睡髒的被套,都讓那個個子小小的四川解決,代價是飯桌上加一雙筷子。這個駝老頭就不同,他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想起叫元卿去做事情,平時都是自力更生。“讓老頭子認他做幹兒子倒蠻好,這個老家夥無期徒刑,年紀又大,聽他們說詐騙1000多萬,外頭的鈔票肯定多到用不掉!”老謝也有一副成人之美的暖熱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