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啥意思!生活做不出,講什麼也沒用!”
杭管教找我
“黎曉風!隊長尋!”塔力班分明在叫我,少有的勤快。
“叫什麼名字啊?噢,黎曉風。身體好點了吧?”
“報告警官,好多了,謝謝警官關心。”
“嗯,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姓杭,是大隊的管教。今天過來,主要是大隊領導的意思。你寫給監區長的信,監區長收到了,他讓我過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謝謝杭管教。我給大隊領導添麻煩了。”
“沒關係,這是我們的工作。大隊領導非常關心你的事情,收到你的信之後,馬上就跟你們中隊和主管隊長打了招呼,要求他們根據你的身體狀況合理安排力所能及的勞動。現在事情過去了一段時間,大隊領導不放心,又讓我過來問問你這裏的情況。”
“報告杭管教,我的主管隊長安排我從事輔助勞役,這是對我的照顧,我很感動。另外可能再過一段時間,他們可能要安排我去做監督崗。”
“噢,這樣就好。你也是小刑期對吧?要注意養好自己的身體,吃官司本身很痛苦的事情,再把身體搞垮,等於把本錢給丟了。還好你刑期不長,一年多一點就出去了,更要注意。平時不要給自己增加過大的心理壓力,我說的這些你能聽得懂麽?”
“報告杭管教,聽得懂的。我一定會按照政府的要求,一方麵認真地調養身體,另一方麵隻要有可能,我還是願意去參加力所能及的勞動。看到別人都在幹活,我一個人坐在那裏也不好意思。我更不想讓關心我的隊長難做。”
“行!你有這個心態就好了,那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你這裏還有什麼問題嗎?”
“報告杭管教,沒有了。”
“行。有什麼問題首先向主管隊長反映,主管隊長不管或者你覺得處理不公時也可以向我們中隊、大隊領導反映,但要一級一級來,這個你知道的啊?好,就這樣,你回去吧。”
“謝謝杭管教教育!”我站起身,離開了一臉溫和的杭管教。
“小子,你現在不得了嘛?連大隊管教都來找你了,以後不得了唻!要撥人民政府弄不清爽唻!”塔力班見我出來,大吵大嚷,我偷偷看看還在崗亭裏的杭管教,快步離開。
“老康,剛才杭管教找我了。”
“哪個杭管教?杭銳敏?杭楓林?”
“應該不是以前做過我們中隊指導員的那個杭銳敏,是杭楓林。”
“噢,他是大隊老薑教了,還可以的。”
“是的,他講話很客氣,一點架子也沒有。”
“行了小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現在你在小組裏不是蠻好的,身體不好嘛自己當心點,生活能做多少做多少,實在做不動的生活就不要做。”
“哎,老康,不瞞您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肖克利總是盯在那裏,老實說我也不是怕他,隻是我這個人天生敏感……”
“小黎這個你不用擔心,你該怎樣做還是怎樣做,肖克利那裏我已經提醒過他了,他也不會盯著你。至於隊長那裏你不用擔心,我都跟他們說過了,他們也都能理解的。肖克利現在也不會去說,說了也沒用。”
“好的老康,就麻煩你了。”
“你幫我做事,不用客氣。”
我所憧憬的目標,就是光頭高奇走後能夠順利地去做監督崗。為此我特地在老狐狸讓我寫東西的時候查了他的刑期,沒錯,掐指算來也就兩個月了。
“這個光頭現在是‘近親’了,大家都不要去理他啊,他現在像隻瘋狗,見了誰都想咬一口!”
作為當年有奇大戰光頭唯一的支持者,小恐龍現在也改變了態度。
常維剛終於走了
常維剛終於走了,12月25日,他迎來了期盼已久折磨許久的新生。早晨,清冷的空氣被忙碌的工場間攪和的無影無蹤,八點半一到,常維剛換上一身精神的行頭,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繁忙的工場間。就在之前的某一天,英中還對他說,這次名字好像又沒有他。
這天早上,老狐狸班前會上忍不住講道,“今天我們小組的常維剛也要回去了,常維剛等這一天等了很長時間,現在終於等到了。從今朝開始,常維剛跟我們其他人是兩種身份的人了,他現在是自由人!我們都是犯人,穿著囚服,別著番號卡!大家不要看看人家常維剛羨慕的不得了,大家都有這一天的!常維剛我講句實在話,人家也為小組做了不少貢獻,這麼小的官司,馬上要回去的人,還呆在這裏做生活,我講人家為的什麼?我們小組裏麵有不少人,好處嘛到隊長那裏窮要,事情嘛你就不要看了,混在人堆裏,哪裏輕鬆哪裏有他的身影!輪到該他表現的時候,人跑到哪裏去了也不知道!有付出才有回報!在官司單位,不付出當你是大爺養著啊?有這麼好的事,人人都要去做了!”
幾乎每一個要走的人,老狐狸都會講上這樣一番動人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