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理論上你是對的(2 / 2)

熱水瓶這東西,在這都快比得上外麵的寶馬小汽車了,雖然用得不好也很危險,但它基本上就是個少數人用、多數人看的品種。這玩意用著不但方便,用著還很風光,更可以體現出擁有者的風度:“來,吃杯熱水!”

肖克利調走了,雖說已經是監督崗,隊長、組長鞍前馬後,但我還是後來才知道這個消息。此前幾天,他一改常態,不再坐在那裏反反複複地做那個數獨,而是踴躍地加入了裝箱的隊伍,這就讓人有幾分生疑。聽說他一反常態,那是因為有人在周記中參了一本:“為什麼肖克利現在生產組長不做了,每天坐在那裏做數獨,每個月還可以是一級工?獎分還可以照拿不誤?”群眾的眼睛如此雪亮,付出才有回報,在台上時亦然如此,何況你現在已經是隻落湯雞、落水狗!

肖克利走了,真有些舍不得。他縱有一百個不是,至少也曾經有助於我。他有他的過去,這個聰明機靈的小夥子,因為與人合夥偷了幾輛桑車,沒弄到多少錢,卻被抓進來判了個無期。據說當時連看守所管教都認為最多不過15年的官司,卻在開庭的那一天被拉到了二中院。手腳靈活,做事麻利,到了奈河橋卻沒有走的很順利,沾沾自喜的感覺還沒有嚐夠,狗頭鳥的一封舉報信就已經差點把他送到了嚴管隊。丟了當年的勞極,換回來一年的刑期。就在我生病住院後不久,全員體檢中,他被查出患上了肝炎,從此跟藥打上了交道。

還好並沒走遠,他現在被調到大燙組任安全員,原來的安全員鬱新風去做檢驗。據說,這都是東方芮的一手安排。這的確是個合理的安排,不是四犯,完全符合監獄領導“絕對不允許再讓這樣的人做四犯!”的精神;又會修修弄弄,大燙組那麼多台燙機可以一展身手,至於胡隊長的自行車,想必也不在話下。

《死的賠償》

天氣一天天熱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會經意不經意的想起許愛平,想起張精光,這樣一個熟悉親切又帶著幾分淒涼的名字。

“許愛平這個事情最後怎麼處理的你知道吧?”

睡在邊上三號位的田原,這兩天正在鬧別扭,前兩天我叫他睡覺他不肯進來,甚至還驚動了夜執勤,房間裏又回到了跟以前孫大軍一樣的對立狀態。大家搞僵了,等喇叭叫再睡覺!

今天,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緩和這種緊張氣氛,拋出了這樣一個話題。

“還能怎麼處理?人都死了!”

“賠了八萬塊錢,監獄裏出的。”

“監獄有這麼好?”

“這個事情實在有些講不過去了,他們在監獄裏麵講,我們犯人誰敢說話。人家外麵的人又不管的,你說病死了,那他的病曆卡呢?我覺得賠的實在太少了,才八萬塊錢。許愛平一條命才值八萬塊錢?人家外麵交通肇事不小心撞死個人還要賠幾十萬呢,何況他是在這裏被活活打死的,不追究他們的刑事責任就不錯了。”

“你說的簡單,步指導不是說了嗎?檢查院的人過來,也基本認同了監獄出具的自殺的結論!還能說什麼呢?”

“監獄裏拍的假錄像。”

“在這樣一個舉國共迎奧運盛事的神聖時刻,經濟中心國際大都市江海的監獄裏活活把人打死,你說要是讓外麵的人知道怎麼辦?讓全國人民怎麼看?讓人家外國人怎麼看?報紙上不是說他們正在抵製奧運不要來參加開幕式嗎?這個時候誰敢有事?真要是爆掉了,別說犯人,就是景查,不管他小隊長、中隊長還是大隊長,甚至監獄長!哪個吃得消?這種醜聞誰能吃得消呢?”

“監獄長隻有領導責任,又不是他叫打的,他可能連許愛平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隊長如果在場也肯定不可能叫他們這樣打人,都是那幫犯人,平時給慣壞了。”

“你是景查,你說了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