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永遠記住,北極的冰山才露出了1/7,讓你看到的隻是表麵又表麵的東西,真相一旦都說出來,那得害死多少人!所以真相沒有必要說,最多隻能算是供兩個人坐下來閑著沒掉事喝喝茶的時候吹吹牛幣,而且這兩個人還都必須是自由人,你快是了,但現在咱們還都不是。”
“以我十幾年的改造經驗看,監獄裏的製度是網,人性它就是魚,網眼大小,牢不牢固,就決定了你能不能抓到你要的魚,多還是少?醜陋的人性是無孔不入的,所以大家能做的,就是不斷地把這個永遠補不完的漁網給它盡量補補好。”
“有些犯人的素質真的是很低很低的。老早這裏MP3可以用的,後來被兩號監的那個傻幣給稿爆掉了。他把隊長對他的教育錄下來,隊長答應給他勞極,後來他自己有了事情勞極沒給他,他就把錄音拿出來,你說這樣的人?什麼東西!從這個角度來說,隊長真的不能對這樣的人太好。現在在下麵開垃圾車的那個蘇隊長你認識吧?”
“就是那個垃圾隊長嗎?我看他一天到頭就一個垃圾車開來開去,就猜他肯定沒混好、犯了錯誤了,我們都叫他垃圾隊長。”
“他不是垃圾,他還很優秀。以前是一中隊的隊長,人非常的好,心腸熱,他去開那個垃圾車有好幾個原因,一個就是他跟那個邰中,有點嗆著,邰中現在混的好,人家是王監一路從白茅嶺帶過來的,他手底下的犯人又出了事情,其實這個也不能怪他,隻能說他必須得承擔責任。”
“出了什麼事啊?”
“那不是有個東北人去年叫東北的警察給帶走了嗎?三條人命!”
“這個事葉大講評的時候講過,我聽他們下麵的犯人說這個家夥腦子也不太正常,大概是心理壓力太大了,有時候晚上會說胡話。這個家夥是跟我同一天到奈河橋的,一批來的!”
“還有一個事,那個傻逼假自殺的事,也發生在他們小組。再說他身體也不太好,生毛病了,所以就調他過去開車了。其實這個蘇隊長人非常的好,你跟他稿熟了,他很豪爽的,根本就不把你當成是一名犯人,吃、吃、吃!他自己會主動帶好吃的給你!但是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隊長堆裏說他閑話的人也不少。以前也發生過有隊長對犯人太好,下皮子的都有!但他不會,我說出來他叔叔是誰,你就知道他的來頭了。”
“他叔叔那肯定也得姓騰了?不會是蘇兆榮吧?”
“不是他是誰!人家叔叔是高院院長,正兒八經的副部級幹部,大他們好幾級呢!誰敢將他怎麼樣?這裏麵有來頭的人多的是,兩中隊那個褚隊長你知道吧?”
“大老褚是吧?他是股票隊長,他姐夫司法局長,這個都快婦孺皆知了。”
“所以說啊,他們大隊長也難管理的,像這些隊長,你能拿他們怎麼樣?他們也不拿你當回事。大老褚有時候不是在說啊,我的朋友那都是監管局的朋友,你一個小小的四大隊算什麼?”
“這裏的隊長,哪個手裏不是握著好幾條紅外線?真要是被人家點爆掉,那隨便哪一條都可以把那一身皮子給扒掉!我在這裏的時間長啦,以前被這樣扒掉皮子的隊長多啦!現在好多了,文明官司了,這種跟上麵溝通的渠道多了,所以隊長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囂張了。犯人嘛,隻能感覺的到,要他說一般的人也沒那個本事說出來,你根本就看不全,也沒有那個機會給你說。”
“隊長跟犯人的關係,那是兩身衣服之間的關係。所以你就不能走的太近,當然也不能走的太遠。走的太遠了,你不把犯人當人,犯人什麼人沒有?以前不是有的?我這個電梯勞役,以前那不是犯人做的,這麼重要的崗位,天天跟外麵的人接觸,是不太好讓犯人做的。前麵的隊長叫犯人搞下來了,也無非就是有點問題被犯人抓到把柄點到上麵去了,連皮子也下掉了!這有什麼意思呢?把隊長稿下來你犯人的日子就好過了嗎?其他的隊長看到你表麵上客氣,其實心裏呢?恨你!因為他們都是隊長,兔死狐悲!大家都在奈河橋這條船上,雙方都不能太較真,太較真了那就容易有事情,有了事情了那就不和諧了,就要兩敗俱傷了。所以葉大他們以前多要事啊?後來也看開了,這些風氣不是你一個大隊長要事能夠解決的問題,你隻要把樣子做出來就行了,太較真了連你自己的烏紗都要晃它幾晃,這就是規律!大家都是這麼過一天算一天,今天還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呢!所以人就不能太認真,要學會打太極!陰陽調和,才是製勝之道,這話一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