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了,那個時候他在兩中隊當調度,手上有點小權力,就跟廠方師傅搞不清爽,叫人家帶東西給他吃。他覺得自己混得可以了,誰知道人家早就盯上了他。當時葉大還沒來,是熊大,這邊廠方師傅一來,那邊大隊門崗就去彙報了,熊大親自帶著人過來抓,到了四樓工場間,好啊!這邊幾個家夥剛把雞撕開,擺在碗裏,筷子都還沒動,那邊大隊長就到了!好!一槍頭當年勞極拉掉,人關嚴管!算下來一下子多吃了兩年四個月官司!”
“這隻雞還真不便宜,玩大了!”
“是啊,關鍵是還影響別人。老狐狸的事務犯沒的做了,他後台硬,調到整包組來。現在夜執勤的組長曹均一,那個笑麵虎,當時做中隊紀律執勤,也被拉掉了。所以講,人,得意不要忘形,特別容易栽跟頭!”
《大門崗老賈》
“老賈!”
“你現在坐這三樓的崗頭,這裏不是你在樓下整包組了,出出進進都是隊長,要求跟在下麵也不一樣,隻要哪個一個不高興,去跟你們中隊長說,你就有苦頭好吃了。”
一樓大門崗賈鑒真有事上來,卻對我一改常色,有點納悶。
“你跟這個人也有交情?”老賈剛走,穆聆風就來說話。
“交情倒是沒有,他這個人比較和善,懂的也多,我身體不好,常向他請教。”
“他你一定要防著點。”
“好像也沒那麼誇張吧?這個人我也接觸過一段時間,還挺熱心的,至少在精神上也給了我不少鼓勵。”
“熱心個屁!他穩的很,也陰的很。他要幹什麼又不會像你一樣寫在臉上,這種人都是背地裏捅刀子。什麼叫陰?這就叫陰!我都跟他鬥了好幾年了我怎麼不知道?他也看不慣我,總想找個機會給我點苦頭吃吃,我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而且我也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了,所以他有點怕我,搞來搞去兩敗俱傷沒意思,所以他現在也不敢輕易動我了。”
“算了,他也是個苦人,以前他也跟我說過,他是崇明的,家裏也隻剩下老爹老娘了,兄弟姐妹一個也沒有,每年老爹老娘給他大帳上送個幾百塊錢,也就這能力了。十幾年了,都是這樣過來的。”
“你懂個屁!他那是給你劃領頭呢!他知道你大帳上有錢,想叫你開點大帳給他。”
“我當時也朦朦朧朧中感覺到他可能有這個意思,因為他還說了比這更露骨的話,但是我沒給他承諾任何東西,我自己大帳上這點錢都是父母省吃儉用七拚八湊寄給我的,沒有這個錢不行。但是我知道,是有人給他開東西的,我們小組的宋小剛好像每個月都開東西給他,小恐龍也給他開東西的!”
“這我都知道!那隻是你們一個小組,我告訴你給他開東西的人多呢,就是你不知道而已!他的日子過得比你好多啦,小恐龍跟宋小剛不一樣又一樣,小恐龍是直接跟他換東西,他不是那個鬼勞役離炊場近嘛?炊場裏的東西別人搞不到他就能搞的到,靠的是什麼?還不是拿我們四大隊的東西去換?小恐龍也不過就是想要點生薑啊什麼的,宋小剛比他聰明,他知道賈鑒真能夠夠得著隊長講話,他是要賈鑒真給他講好話。所以他們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你知道這次監舍區搬家他有多少東西嗎?滿滿五大箱!他在老公裏是個三無,我看人家大戶東西也沒他多!他那些東西哪來的?還不就是問人家要走的人要的,光是踏馬的手表就十幾塊!你以為他是自己真的要戴啊?他那是拿來跟人做交換的!他就算準了你們近期犯要出去了,好多東西都無所謂,他就給你收過來,這種人,遲早要玩火自焚,你看好了!”提到平時一副笑臉樂嗬嗬的大門崗賈鑒真,同樣平時笑哈哈的電梯工穆聆風竟然一肚子氣。
“他好像在外麵是神偷是吧?”
“聽他放屁!他在外麵有沒有偷東西我不知道,但是他是故意殺人進來的!我就很奇怪,崇明島那個鬼地方,怎麼淨出這種人?裁剪組的那個賈小光,跟他本家又是同行,一下子搶尖人家4個幼女,要不是少年犯,老早槍斃掉了!這個老家夥幹的什麼事你知道吧?他是把人家女的搶尖、殺掉又毀屍,老公裏抓住他他打死都不承認,一直關了四年,最後沒有找到凶器判個無期!這種人這麼毒的事都做的出,你還指望著他能給你精神指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