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場談話後,高澄便不再讓陸鴻影出去為自己送信,而是把她留在府裏,替自己處理一些事務。
這一日,陸鴻影替高澄把一批奏章送到他的書房裏,從書房出來後,便看見張念之從麵前走過。
“喂,呆子,你怎麼來了?”陸鴻影叫住了他,笑著說道,“今天可真熱鬧,剛才陳大人和大將軍的弟弟都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大將軍的弟弟?你說的是高洋高都督嗎?”
“不錯,就是他。”
張念之點了點頭,道:“你還不知道吧,梁國傳來消息,梁帝即將派遣使者來吊唁高丞相。”
“吊唁?高丞相的祭日早就過了,現在都已經是二月份了,他們不嫌來的太晚了麼。”陸鴻影眼珠轉了轉,“難道說梁帝真的有意與我們修好?”
“這個還說不好,梁帝很有可能隻是派人來試探的。”
“是大將軍叫你來的吧?走,我帶你過去找他。”陸鴻影微微一笑,朝著大將軍的正堂走去。
“哦……”張念之臉頰一紅,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正堂內,高澄、陳元康、韓風和高洋正坐在一起。看見張念之和陸鴻影來了,高澄便衝他們一招手:“你們兩個過來。”
陸鴻影和張念之走進正堂,分別向各位大人見禮。
高澄看向張念之,問道:“此次梁帝派誰出使?”
“鴻臚卿顏莊。”
陳元康沉吟了一下,道:“鴻臚卿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但是主掌儀節,梁帝派他來倒也算合適。隻不過這樣一來,倒叫我們無從判斷梁帝對和解的態度。”
高澄輕笑一聲:“隻怕還是以試探為主吧。張念之,你去讓禦禽司的侯官給本將軍查一查這個叫顏莊的,搞清楚他有什麼喜好,如何收買。”
“屬下……已經查過了。”張念之躬身道。
高澄眼中透出一絲意外之色:“說來聽聽。”
“這個顏莊隻喜歡做一件事。”張念之幹幹脆脆地吐出一個字,“賭。”
陸鴻影聽罷,好笑地問道:“賭什麼?樗蒲麼?”
張念之點了點頭:“正是。”
陸鴻影笑道:“那咱們幹脆把他拉過來玩上幾盤,叫他把家底都輸光,這樣即使他不願意,也要乖乖地聽咱們擺布了。”
“陸姑娘此法甚好。”陳元康點了點頭,看向高澄,“隻不過這樗蒲……恐怕要勞動大將軍親自出馬了,下官等人對樗蒲……實在是不太在行。”
高澄想了一陣,忽然露出一副詭秘的笑容,他對陸鴻影道:“一會兒你跑一趟祖府,把祖珽那隻老烏龜給本將軍叫過來。”
“是。”陸鴻影應道,隨即心中暗想,看來祖大人這輩子是逃不掉樗蒲的魔掌了,隻是聽說他的手氣向來很臭,也不知能不能贏過那個梁國使者。
正想著,又聽高澄道:“洋弟,接待梁使之事大哥就交給你來負責了。大哥知道這種事情本不該由你這個京畿大都督來操心,但此事關係重大,萬一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到我們之後的計劃,因此隻有把此事交給你,大哥才放心。”
高洋重重地點頭,認真地道:“小弟定不負大哥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