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景家的馬車再次出現在大街上的一刻,已經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景晨雪不意外守在馬車外麵的人,即便外麵有人對她持刀相向,她也不會覺得有絲毫的驚奇。
離宮毀了,人心沒亂。
有人卻想讓他們亂起來,別有用心的把紅顏禍水的罪名強冠她的名字後麵,可惜她不再是當初的她,任何人敢觸及她的底線,她的邪惡就會變得毫無底線。
暮春三月料峭之寒中,人們都伸出了脖子,靜心的等待著,能讓寒王讓出百萬兵權也要護其家人的女子。
守節上人們初識其鋒芒,今日卻欲近處一睹其傾世的風華。
在眾人的目光下,馬車的最外麵一道簾子被掀起,嬌小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雍雅、尊貴、邪魅,冷漠、慵懶…… ,
透過飄排著薄紗,傾泄在眾人的心上,錯也是對,對則不容反對。
“妖女,你還有臉出來。”
一道挑釁的聲音從羽衣閣內傳出來,眾人隨著聲音看過去,竟然是姚家大小姐姚楚楚。
嬌媚的桃色羅衫,充滿春天的色彩,可惜已是暮春之色。
眾人眼睛一亮,精神一震,沒想到在春末之際,還能看到一場好戲。
莫愁剛想抽出劍,卻讓莫憶擋回去,一記警告的眼神射過去,有些問題不是武力就可以解決。
“晨雪沒臉所以才蒙上,做不到姚小姐那般同坦然,當賊也光明正大。”
隻見裏麵的女子從裏麵走出來,迎風站在馬車上,一襲純白的雲裳站在世人前,仿似要絕世而去的仙子,卻猶勝仙子三分。
經她一聽醒,人們想到姚楚楚盜花被揪出來的狼狽樣,人群中不由的出一陣低低的笑聲。
姚楚楚不由的一陣心虛,心中惱羞成怒,卻又不能表現出來,隻能狠命的絞扯著手中的繡帕,心中恨不得撲上前把眼前高高在上的女子狠狠的撕碎。
景晨雪扶莫憶的手臂優雅的走下馬車,施施然的走到姚楚楚麵前,突然的頜首一禮。
莫憶和莫愁心中一驚,眾人更一臉不解的看著風華傾世的女子。
“晨雪恭喜姚小姐得嚐所願,終於可以嫁給楚王。”
一石擊起千層浪,景晨雪話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不單隻是有浪,還擊了一陣水花。
眾人的目光刷一下集中到姚楚楚身上,目光中沒有羨慕,隻有同情。
“承二小姐貴言。”
姚楚楚得意的笑起,絲毫沒有感覺到人們同情的目光。
愚蠢的人,不需要同情,可是人們還是忍不住同情,畢竟啟雲的國的雙絕之一。
蘇家的滅亡讓人認識到帝王的無情,而絡王早不是當初人們所認識的,隻識風花雪月,醉心琴韻中的少年美王……他是惡魔的轉世。
景晨雪沒有理會姚楚楚麵色的慘白,明豔的雙唇彎起,卻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黑暗。
抽氣的聲音在人群中傳開,美麗不可阻隔。
即便隔著麵紗,人們也能感覺到她是在笑,而且笑得傾國傾城。
“聽聞羽衣閣的嫁衣一線千金,隻是裏麵的嫁衣皆為大紅,姚小姐恐怕是走錯地方。”
景晨雪沒有讓她得意太久,如果沒猜錯,姚楚楚是來選嫁衣,可是憑她的身份,還有姚家今時今日的地位,能讓她當個側妃——已經是抬舉她了。
而景晨雪的一番話,不隻是一塊石頭而是無數的石頭擊入水中,讓他們的情緒高漲不下,她話中所包含的兩層意思,讓人們重新考量起當初耶律楚雄和姚楚楚二人在人前恩愛不已的畫麵中有幾分真實。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出嫁皆著大紅嫁衣,若嫁人為妾,則隨意許多,可以是任何顏色,卻唯獨不能是大紅色,大紅是正妻的顏色。
姚楚楚的身體不由的後退幾步,目光怨恨的看著景晨雪,她是有意在眾人麵前揭穿姚家隻剩下空殼子的真相,揭穿她為此在耶律楚雄心中一落千丈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