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洲望著月嫣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我哥和薑曉雅已經解除關係了”。
“你要說的就是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月嫣然的麵色如常。
“你已經知道了?”路子洲一怔。
“嗯,薑曉雅找過我,都跟我說了,”月嫣然鬆開摟著路子洲脖子的手,把身體偎進路子洲懷裏說道。
“她什麼時候找你的?”路子洲摟住月嫣然道。
“前天下午”。
“前天下午?”路子軒有些意外,前天他們一起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嗯,我們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我接了個電話,就是薑曉雅打來的,我讓你先回隊裏,然後去見了她,”忽然月嫣然坐直了身子,語氣有些急切道:“阿洲,你別誤會,我沒告訴你,是因為……”
路子洲輕輕吻住了月嫣然的唇過了一會兒又鬆開,然後柔聲道:“我知道,不需要解釋,我都明白”。
月嫣然望著路子洲,他的眼神溫柔而清亮,她明白有些事是不需要去做過多的解釋,他明白,他理解,他對她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月嫣然彎起嘴角笑了起來,但眼裏卻濕潤一片,她重新偎進路子洲的懷裏,輕輕地抱著住了他。
路子洲也摟緊了她,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房間裏一時間沉入了安靜之中。
和薑曉雅見麵的情景又浮現在了月嫣然的眼前。
兩人約在了咖啡館見麵。
再見薑曉雅,覺得她清瘦了許多,臉色也有些憔悴和蒼白,月嫣然明白,薑振邦一被捕,讓原本如一幢摩天大樓的薑家瞬間全盤傾覆,國邦集團已停業,薑振邦的所有資產已全部被法院凍結,薑曉雅不但要麵臨著父親將入獄,還要應對整個家庭的支離破碎。
在心裏,月嫣然對薑曉雅的感覺是非常複雜的,她很同情薑曉雅現在所遇到一切,但又因為路子軒,她無法以平常的心態去接受和親近她。
兩人沉默著對望了許久,月嫣然先開了口:“你還好嗎?”
“嗯,現在的這一切,我早已預料到了,”薑曉雅的臉色很平靜:“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問要了解,今天我找你就要想把一切都告訴你”。
月嫣然望著她沒有說話,她的心裏確實有一些未解的疑問,但現在對她來說,是不是要知道答案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薑曉雅端起咖啡杯輕飲了一口,然後開口道:“我父親有現在這樣的結果,有一半的‘功勞’應該歸功於我,”說完她自嘲地露出一個慘笑。
“也許有很多人都會說我的父親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是對於我來說,他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我母親在我八歲的時候去世,我父親對我萬般疼愛,最開始他是想給我創造一個富足的生活環境,讓我能衣食不愁,才去做那些事,後來利欲的膨脹讓他無法收手,越走越遠了,”薑曉雅的眼裏湧上了淚。
“我的父親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所做的事情,在我眼裏他一直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商人,真到三年前,我無意中聽到他在書房裏和他的一個下屬的談話,才知道了我所享有的一切都是罪惡的利欲鋪就而成的”。
“我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我和我父親大吵了一頓,當時他答應我從此收手不幹了,而且會對受害者進行補償,可沒多久我就發現,我父親隻是在敷衍我,我知道他是不可能聽我,我不但感到氣憤,還對我父親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我想過離家出去,甚至還絕望地想以死來解脫,但最終都被我父親給阻止了”。
薑曉雅的眼淚滑落下來,臉上露出了悲傷神情,月嫣然遞過一張餐巾紙給薑曉雅,她伸手接過輕輕地擦去了臉上的淚。
“就在這個時候,路子軒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愛上了他,他是那樣的清俊但對人卻總是異常疏離,見到他我卻有一種極想和他親近的感覺,當時我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覺得他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薑曉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月嫣然心裏一澀,不由地想到了路子軒出現在她麵前時的情景,她輕輕一歎,她和薑曉雅遇到路子軒的情形竟然如此相似,也許路子軒真是上天派來的天使,來拯救陷入絕境中的她和薑曉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