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暗無天日的小巷。
兩麵包夾的高牆似乎沒有盡頭,灰磚鋪就的地麵令氣氛更顯深沉。
一把收起的黑傘,如同一支貴族的手杖,徐徐點在灰色地磚上。
修長的手握住傘柄,食指上戴著紅寶石戒指,深藍色低簷帽下,他微微抬起了目光。
這不是沒有緣由的。
“你來了……”
他的目光又垂落下去。
“不……你終於來了。”
沒有回答。
但前方分明是有人的,在一個不知何謂的方向,跨過某個距離,分明有一道意誌沉浸在那裏。
隻是……這個距離,與空間無關。
他和那道意誌之間,橫亙著一段漫長而薄弱的時間線。
時間不是永恒的法則。
當它被割裂的時候,是世界邁入終燼的前奏。
而現在……它破碎了。
主時間線有多長?
千萬年,億萬年,都隻是它的軀體上一顆沒有空間長度的點而已。
但它偏偏破碎了,就好像自它誕生之始便注定了的一樣。
它支離破碎成無數段——真正的無盡。
破落的次級線們掙紮著,有些成為了“失落”和“遺棄”,而有些則淌盡了光華,於是存在域的背景中再也看不到它們的影子。
“你變得沉默寡言了呢。”
天色很陰沉,但沒有下雨。
而他卻把右手高高舉起,原本整齊折疊著的傘布順著他的身材撐開。
“那是什麼時候了。”
他似乎從這空曠的寂寥中聽聞了什麼,像一個優雅的紳士,側耳傾聽著,隨後問出這樣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
他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個妖異的弧度。
“那麼,就徹底結束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