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辰死了。
他死的不明不白,在他墜樓的前一刻,沒有人目擊到他。
而監控也一樣,上一分鍾,監控室裏的保安還在吞雲吐霧。
徐貴辰,他在死亡的前一刻,宛如成為了肉眼不可見的幽靈。
許安知道,這棟教學樓一共有三層。
自下而上。
高一,高二,高三。
而徐貴辰卻是從第四層跳下來的。
那是……教學樓的天台。
現在,許安就站在教學樓的天台上。
他的眼前,是黑壓壓的老師和學生,其中還夾雜著千裏迢迢趕赴而來的警員。
“讓開讓開讓開啊!”
一名滿臉胡子的大叔警員叫喊著,但無濟於事。
“怎麼回事?聽說有人死了?”
“不知道誒……”
“那個徐貴辰我記得還是優等生吧,怎麼會……”
學生們交頭接耳,有些惶恐不安,有些則新鮮感爆棚。
“現在的學生,在心理意誌方麵真是一個比一個脆弱……”
說這話的是一名語言邏輯學老師,她正皺著眉頭,向身旁的另一位教師抱怨。
總之,似乎沒有人懷疑徐貴辰的死因是否別有他因。
但許安不一樣。
他緊緊攥住了右拳,是多麼用力,甚至骨節都開始微微爆鳴。
永成高中的天台,不是那麼容易上來的。
除非有校方特殊組織的活動,否則,那扇門的門栓上,都會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鎖。
而現在,這把鎖卻消失了。
他仔細看過,門栓上沒有任何暴力破壞過的痕跡。
但是徐貴辰是不可能拿到鑰匙的。
這把鎖,唯二的兩把鑰匙,一把在監控室的門衛手裏,而另一把,則被高三年級主任掌管著。
無論是哪把鑰匙失蹤,校方都不可能如此雲淡風輕。
而廣播裏也沒有絲毫有關的信息。
如果這些都是徐貴辰做的……
他,真的這樣的能力嗎?
又或者,事件裏的另一個人,那個凶手……
他又為什麼要留下這樣明顯的線索……
遲早會被注意到的破綻。
如果真的存在凶手,他顯然可以把這些都掩飾過去的。
他……是不能麼。
抑或者,不屑?
不知為何,這個奇怪的詞彙突然從許安的意識中出現。
“果然,越想越離譜了呢。”
許安苦笑著錘了錘自己的太陽穴。
……
期中統考,還沒有結束。
徐貴辰的死,似乎隻是個小插曲罷了。
杭安主城二十校統考的前列排名,校方勢在必得。
開考鈴響起,許安抱著文具袋,來到自己的座位旁。
拉開椅子的時候,他還抽空瞟了一眼左側的空位。
那裏曾經坐著一個戴眼鏡的少年,後來,他死了。
在假期前往荊州主城的路上,那輛載有數十人的裝甲運輸車,被一隻高等異種生生撕裂。
後來也沒能找到他的遺體,大概是因為沒有人願意為了一車遺體去犯險。
那少年想必是不可能活下來了。
於是他的座位便一直空閑著,哪怕後來從一樓搬到了二樓,這個空位也依然保留著。
滋喀……
教室裏響起一片拉動座椅的摩擦聲。
許安坐下,拉開文具袋的拉鏈。
在取鋼筆的時候,他順便看了一眼右手掌心。
【窗外,徐貴辰一晃而過,像一隻俯衝的遊隼,可惜的是,他的背上沒有翅膀】
【於是,他死了,腦袋裂成兩半,裏麵似乎是紅色的】
依舊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