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內的所有力量,仿佛都被抽空了。
許安大口喘著氣,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不斷撩撥著他內心中嗜血的部分。
持劍的右手,在此刻,狠狠扭動!
本就支離破碎的胸腔,再次被扯碎!
許安猛地拔出短劍,下一刻,再次洞穿血肉,劍柄轉動,留下一個血洞!
嘴角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敵人痛苦的嘶吼,在他耳中成為了最悅耳動聽的音樂。
一次又一次重創下,伯湯的藍眸徹底熄滅,隻是眼皮依舊睜著,在世界上留下了最怨毒的詛咒。
銳器刺入血肉的聲音依舊不斷響著,剛開始還有血液的滴落聲,最後就隻剩下了機械般的劈砍聲了。
終於,許安砍累了,一把將支離破碎的上位神族屍體推開,踢到一邊,大口喘著粗氣。
飆升的腎上腺素,此刻回落下來,嗜血的衝動,在此時也淡落了下去。
他俯下腰,拾起伯湯的長劍。
外裹的源血衍生物已經自動萎縮,然後剝落,露出內部的劍身。
他將長劍收入劍鞘中,背在背後,目光轉向小巷的一方,那裏已經有忽隱忽現的藍色光暈。
沒有多作逗留,他能殺死伯湯這個上位神族就已是萬分僥幸,以他現在的狀態,連應付一隻普通的下位神族都吃力。
抹去臉上濺到的血跡,許安強撐著疲憊的身軀,向小巷的盡頭竄去。
鑽出巷道,他搖搖晃晃出現在街頭,每一縷肌肉都開始抗議,剛走出幾步便坐倒在地上。
由於真正時間還處在下午,街上的路燈還未亮起,所以四周一片昏暗。
這裏是異種控製區,幸存的人早已被嚇破了膽,放眼望去,街邊的樓房沒幾間亮著燈,生怕有異種順著燈光尋過去。
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橫陳在馬路上,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一種名為“死亡”的恐怖在這座昔日主城中逐漸擴散開去。
失去了陽光,城裏的溫度仿佛回到了春天,順著街道吹來的風讓許安不禁打了個寒顫。
伯湯的血早已把他的衣服浸透,現在被風一吹,嚴絲合縫貼在他的皮膚上,逐漸幹硬化,很難受。
他微微皺眉,猶豫一會,將身上的夾克一把扯落,夾克入手時很沉重,不知道它到底吸了多少血。
此時他的身上隻剩下一件襯衫,也染著斑駁藍色血跡,紅色的底色被硬生生染成了深紫色,瘦削的身形顯得很單薄。
天明,他現在會在哪裏呢?又或者……
無意間,許安的餘光瞟到街上的屍體。
好死不死的,半空中傳來一聲嘶啞的鴉啼,猛的向上望去,卻看到那隻該死的烏鴉已經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真是不吉利。
一股焦躁憑空出現,他抬起右手,下意識想看看掌心的預示,發現除了那句惹人厭的句子,什麼也看不到。
聯盟券已經沒用了,他還剩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呢?
那把劍?不舍得。
源血?更不可能。
愣神間,許安回想起當初買完小說身無分文的日子,如果不是靠著黃天明的接濟,估計他現在已經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