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李誌豪已經看見了自己的命運,明天的太陽了,他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輝煌,隻是他心裏仍然散不開的那個結,象是一個惡性的腫瘤般,不定期的發作,讓他覺得痛苦,他竟然會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對若詩的想念。
\t而現在,他與嫣然已經一步一步的走近了距離,當夜幕降臨,這個城市的燈火四處輝煌的亮起,嫣然總是跟在他的身邊,不離開,他曾經這樣對她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t她卻搖頭告訴他說:“不,我想陪著你,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每個晚上,我總是會越來越想你,睡不著。”
\t是的,漸漸的,這樣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似乎若詩真的已經走出他的生命,不被他提起了,而嫣然常常陪在他的身邊,兩人的關係似乎漸漸的演變成一種默認。
\t李誌豪覺得自己愧對她,其實她是個好女孩兒,她應該得到一些什麼,譬如自己的關心,無論是從言語上還是行動上的;而且,不可否認,自己有今天,能讓自己的命運曬到明天的太陽,都多虧了嫣然。
\t既然就這樣,若詩已經從自己的生命裏失去了消息,自己這一輩子必須有一個人來陪的話,那麼,毫無疑問,這個人隻能是嫣然。
\t所以,當那個晚上,嫣然流露出不想離開的情緒之後,他答應了讓她留下。其實他也不大清楚,自己之所以答應讓她在這個晚上留下,是為了照顧她的孤單,還是為了緩解自己內心裏那深深的寂寞。一個成年的男人,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從心理,都應該需要一個女人的。哪怕,他與若詩說過那麼多的彼此是彼此的唯一,不可以怎樣怎樣,但是,很多誓言往往違背生活的意願。
\t就這樣,在曾經他與嫣然象情人一樣的纏綿過之後,又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磨合與思考,他再一次默認了彼此的戀愛關係。
\t隻是,當嫣然睡在他的身邊,躺在他的懷裏,甚至與他做,他都仍然會情不自禁的想起若詩,那時候若詩與他這樣經曆這一切的情形,當他與嫣然在一起,把自己內心裏那麼深的寂寞釋放出去以後,他還是覺得自己最想念的那個人是若詩,讓自己無法釋懷。
\t而那天,他一個人到山城河邊想著往事發呆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還會遇見她。
\t山城河,在他心裏是一個永遠的印記,是一個永遠值得懷念的地方,他與若詩的故事從這裏幸福的開始,然後,從這裏痛苦的結束。
\t這一段時間的生死仇殺,讓他短暫的忽略了這個地方,真正的閑下來,靜下來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在自己遺失的東西,他也知道自己到這裏來找不回什麼,但似乎就是有這樣一種習慣,在這裏,他能感受到自己遺失的那些東西。
\t他對著那一河靜寂的水,想起過去的種種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身邊的環境似乎出現了什麼異動,似乎是腳踩到沙石的聲音。
\t他側頭一看,就看到了若詩。
\t若詩正站在離他隻有四五米遠的位置,看著他,那目光,仍然是最初的那種,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在眼前的感覺。
\t很感人。
\t她的臉上,沒有最初相遇的那種陽光,也沒有最後相見的那種悲傷,就像眼前的那一河沒有流動的水,一片寂然,沒有悲喜。
\t僅僅,在她的目光裏,有那麼些許的光亮,可能因為映出了他的存在。
\t他站起身,走向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有那種關切的感情問:“你還好吧?”
\t她隻是那麼很隨意的一笑,帶著那麼些僵硬,刻意,說:“還死不了吧,似乎,你倒過得很風光。”
\t他說:“也許,在很多人眼裏,有了財富,有了名譽,有了身價,也就過得風光愜意了,但是,我從來都沒有這麼認為。”
\t她笑,略帶諷刺的說:“你從農村到城裏,然後瘋狂於黑道,不正是想要這些嗎?又何必惺惺作態呢?學有些人一樣,為了錢卑鄙無恥,無所不用其極,但口裏卻還在說自己視金錢如糞土。”
\t他說:“我早就已經告訴過你,我走到今天,都是被你那個好哥哥給逼的,沒有他的步步緊逼,我不會成為今天在黑道上的一代梟雄。”
\t她問:“為什麼你自己選擇的路,卻總是要別人為你承擔責任呢?雖然最開始因為他害你做了三年牢,出來以後你完全可以找份正當的工作,若不是羨慕黑道的高收入,你會陷在裏麵嗎?我聽說你出牢以後就加入了“龍幫”,是後來才與我哥哥發生了那麼激烈的仇恨,可見你其實是有機會走上正途的。”
\t是的,其實他是有機會走正道的,隻是他覺得,當現實因為錢才能覺得一個人的價值,他才選擇了背棄自己的理想,出賣自己的人格。
\t他承認了說:“是,我不埋怨是誰把我逼上黑道,是我自己做的選擇,但卻是生活這樣教我,我曾用心的去愛一個女人,為這個女人坐了牢,但是,這個女人反而跟了我的仇人,隻因為我窮,他比我有錢,我還能說什麼呢?現實要這樣證明一個人活著的價值,我一定能活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