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王從來就是就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智者,但是這一次的行動,他卻出人意料的迅速,在太子洞房花燭之後的一大早,便開始進行了楚國的大朝會。
這一次倒不是楚安王耐不住性子,而是他實在是不信任卞玉成的為人,若是拖得時間久了,說不得就要發生一些變故了,這卞玉成中途反水也未可知。
大朝會的天空。老天並沒有給麵子,陰沉沉的,似乎醞釀著一場不久就要到來的暴風雨,楚安王接受了群臣的朝賀之後,看了一眼端坐在首座的太子,隻見太子滿眼烏青,雖然精神爍爍,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昨晚並沒有休息好。
楚安王心中帶著幾分歉意,但是一想到自己父子被卞氏挾持多年,始終無力反抗,雙眼中的心疼和歉意就徹底消失不見了,轉而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眾愛卿平身,今日召開大朝會,隻有一個議題,那就是楚先王遺孤,我楚國的公主,楚希兒一事,眾愛卿以為如何?”楚安王充滿威嚴的掃視了一圈滿朝的臣子。
半晌無人回應,隻見大廷尉馬尚和走出班列,行禮道:“陛下,臣以為,先王之女,亦是我大楚之明珠,如今既然已經知道明珠流落北周,自當派遣一介使臣,前往北周交涉,將公主迎回我楚國,好生奉養。”
馬尚和此言一出,滿朝文武一片寂靜無聲,楚安王掃視了一圈眾人,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坐在朝堂上的卞孝良,輕聲問道:“丞相,以為如何?”
卞孝良微微欠身,並沒有行大禮道“陛下,老臣一直認為,先王受天譴之責,嫡脈斷絕,禪讓國祚於陛下,此時又出現了一個楚國公主,誰又能知道她的真實性呢?故此,老臣以為,此事定然是那北周的陰謀,大王萬萬不可調入周人的圈套之中,對此不必理會就是了!”
“老相所言甚是,若是誰推出一個女子,都說是我大楚的公主,難不成,我大楚還都要去迎接回來不成?若是如此,恐怕讓天下諸侯恥笑!”大司農宗備,那是卞孝良一手提拔,更是卞氏忠實的黨羽,見卞孝良已經表明態度,他便及不可能的出班奏對。
“額……真是如此,老相和宗大人,所言甚是……”
“是啊!臣附議!”
“臣附議!”
“臣等附議!”
……
片刻間,就在卞孝良稟明態度之後,整個朝堂上便再無反對的聲音,一片附議,叫好的聲音,滿朝文武,出了沉默的卞何陽,還有卞玉成等人,便大部分都已經便是站在了卞孝良的身後。
馬尚和是先王老臣,一直與卞氏作對,原本是老臣中的領袖,但是這幾年卞氏日漸勢大,身邊的老兄弟們,不是被排擠出了朝廷,就是偃旗息鼓,屈服了卞氏。
此時馬尚和就如同一葉扁舟一般,被滿朝的風雨淹沒,雖然馬尚和還算是一個中年人,但是如今他已經雙鬢蒼白,一雙拳頭緊緊的握在手中,滿目的滄桑和悲苦,如今作為一個孤臣,他感覺到整個身子都在戰戰兢兢,但是卻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