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盜橋風波的全過程(2 / 2)

複雜的表情背後隻少了那一句。

腦海中,女孩轉身,皺著眉。苦著臉,卻突然大笑地推了他一把。“好棒哦。”一句話早已摔得支離破碎。

“目前為止,你是最先,承認事實。”暮吟將憂傷的眼神穿透回憶,投進人群裏。

她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帶著厚重麵具的人是不會輕易去承認與他們思想上有落差的事情。

漩渦漸漸消停,滿江的楓葉迅速被帶向下遊。太陽從雲的背後鑽出,透過漂浮的雜質,帶給人更深沉的窒息。

遠山作為無聲的見證人,滿山的紅色褪去,隻剩離草萋萋。

誰也沒有說出口。

似乎橋仍存在著。

“媽咪,橋不見了耶。”稚嫩的聲音撥動了心結,迅速通過一旁的旖月TV的話筒闖進了人們心裏。

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小男孩顯是發現了什麼,***地揮舞著手中的玩具。他媽媽死死地捂著他的嘴,往懷裏拉,生怕會被別人發覺

單調的黑白底片上,瞳仁中的大橋映象統統抹去,隻剩空洞紅腫的眼,再也拚湊不出一個殘缺的橋。

稚嫩的聲音回蕩在旖月島的每個角落,撥動心弦,震蕩櫥窗,惹起塵埃。

電視屏幕上,小男孩的口型被重複播放,有人試圖證明是自己聽錯。

人們的心理防線在經過致命的摧殘後,煥發出新的生命力,立即在小孩及他母親旁形成一個同心圓,黑隆隆的人群像山脊一樣壓來,環成沉寂的山凹,黑麻麻的一片無聲靜立。

電視的直播畫麵切換到了小男孩。

記者顫顫把話筒遞到小男孩被捂住的嘴邊:你剛才說了什麼?

身後的人群期待著同一個答案,隻是他們說不出口。

媽媽的手特寫著從鏡頭滑落,像遮羞布從最後一線的秘密上褪下。一切,展露無遺。

小男孩的臉愈發紅潤,骨碌地轉著大眼,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扯著尖利的嗓音:橋不見了。

這一聲的震顫不亞於剛才。

平靜的江麵在大橋消失的地方泛開水紋,常青樹上的綠葉簌簌掉落,黑色的鳥兒振翅從各個角落向上飛去。

每個人感覺到眼裏水分的流失,再不能轉動,機械地重複播放小男孩的口型。

“誰教你這麼說的。”女記者***口而出不專業的問題。

小男孩像完全不知道厄運來臨,毫不理會周圍空洞的眼神,雙手擺弄著玩具,扁扁嘴:咻,橋沒了。

同心圓整齊地向內更加緊湊地收攏,小男孩可憐的母親連站立的地方都沒有,隻是戰戰兢兢地縮著腳,將兒子高舉起,遮住利劍般的眼神。

小男孩的母親近乎休克,乏力地舉著小男孩,全身濕透,像從人潮中剛撈上來,而小男孩在同心圓的正中歡快地玩耍。

喉嚨******,女記者張了張嘴,問不出話來。

由記者開始同心圓毫無征兆地背轉身,向城市的各大角落散去,步調優雅一致,卻像落荒而逃的慌不擇路。

母親舒了一口氣,看著差點害她喪命的孽障,捂住他的嘴,往人最少的方向急速走去。

江麵上已浮著上百具屍體,混亂的場麵仍是無法控製,自殺的、救人的、觀看的、勸說的,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和大橋一起滅亡,或賭博的,或保險的,或宗教的,或精神病院的。

所有的警戒線被衝散,***成了最直接的宣泄對象,陸地上的***被各種東西砸得鼻青臉腫,如過街的老鼠般逃竄,邊跑還邊扔掉挖空心思得來的警裝。江麵上救援隊和之前的偵察隊無處靠岸,救起的人反拉著***一起下水,江麵上亂作一團。無頭蒼蠅般亂飛的直升機沒有統一的信號指揮,更在是***擾後的錯誤指令下朝江麵胡亂掃***。

指揮部裏,政府要員依然呆坐,任憑苦心營造的秩序被無情踐踏。

市長默然地站起,看著市長、市委***副職以下的官員摘除職位標識徽及各種勳章放在桌上,魚貫而出,有秩序地離開。

副市委***安然地品茗,身後站著年輕的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