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裁剪命運之線(2 / 2)

“不知道耶,反正這兩邊的都是罪人,這兩扇門是通往地獄的。”屏緗悵惘著看著思考者,低聲呢喃,“他應該要救贖的。”

“呃,救次浩,快。”她想起了這件重要的事情。

暮吟沒有應允,隻是向外走去。

暮吟的眼神漂浮不定,肋骨有痛的感覺,他嗅到瀕死的氣息。

“你們進行得怎麼樣了。”雲鴛和律寧兮走在前麵,夕洛殤步著她們的身影。

“歸次浩呢?”屏緗跑上前抓住雲鴛的袖子問。

“他說他要仔細檢查那三具屍體,盡量給我們提供有用的信息……”

還未等雲鴛把話說完,屏緗便急切地跑出,暮吟見狀不忍,終是追著她的足跡出去,經過洛殤身旁時,眼角攏進他的一個小舉動。

屏緗在一個倒下的書架前停下腳步,書堆裏掩蓋著奇形怪狀的積木。

屏緗使出吃奶的力氣將書架移開一小段距離,扒開堆積的積木。

自始至終,暮吟冷眼旁觀。

屏緗的眼裏蓄滿淚水,終於在積木下碰到柔軟的東西,她小心翼翼地將附近的積木搬開,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優雅安然的神情不曾改變過,永遠都在包容她的過錯。

握住他的手,她埋首於他的胸前,絕堤的淚漫過最後的心靈防線。

側對她,暮吟微微昂首,像在思考,亦在感歎。

蒼白的手指替她擦拭淚痕,冰冷地。

突然間抬頭,她看到他微睜的雙眼,忙放開他的手,向後連退了幾步。

暮吟以為有異變,剛要邁開腳步,就聽見有微弱的聲音:哭腫了眼就不漂亮了,我沒事。

半開玩笑的口吻讓她堅信他還活著,趕緊搬開壓在他身上的積木,最重的是壓在他下半身的書架。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仍是紋絲不動。

“謝謝你,不要白費力氣了,等我恢複了我自己搬開。”他憐惜地看著疲憊的她。

她沒有再固執,坐很邊,眼角的餘光掃過一直站在門口的暮吟,心裏暗道:我才不會求你呢。

她快要將唇咬破,唇角沁出血來:對,你不會有事的,***你好好活著。

次浩努力地睜開眼:你原諒我了。

“其實……”屏緗深吸了口氣,“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這跟你沒關係,是我太愛遷怒於你,對不起。”

他抬起手,將她的頭發掠到耳後:我是學醫的,我知道我沒事,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的專業。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是最溫柔的。

但她明顯地覺得他的手指越來越冰涼,看著他的眼皮漸漸沉重地要快盍上,她想要說點什麼逗他開心,不至於讓他的眼閉上,她很怕她再也看不到他睜開眼,可是偏偏在這時候她感覺語言貧乏,平時的伶俐被無聲地發配。

她隻能半噙著淚,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還記得以前嗎,我們上課的時候講到魯迅的《紀念劉和珍君》,我們在下麵說不在沉默中變壞,就在沉默中***。”她口不擇言,隻能連這麼冷的笑話也說了出來。

次浩的嘴輕微囁嚅著。

“你不要嚇我啊,你隻是累了,快回答我。”她使勁地搖著他。

暮吟踱到兩人身旁,眼望著外麵,俯***用力一把拉起書架。

“謝謝你,我替他說了。”屏緗搶著替次浩道謝,不想讓暮吟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來接受次浩的道謝。一個女人的麵前,男人的自尊統治著一切,屏緗的眼裏閃著狡黠的光。

“能站起來嗎?***幫你******嗎?”

“沒事的。”任何男生的優雅風度在她麵前都顯得有些拙劣。

次浩負痛勉強坐起,***著後背:似乎被打暈,醒來就已埋在積木下了。

“你流血了。”屏緗手忙腳亂地找紙巾想幫他止血。

“還是會忘帶紙巾,你啊。”次浩蒼白的笑在陽光下依然溫暖,說著艱難地取出紙巾遞給她。

“好多血呢,你怎麼不早說。”屏緗心疼地看著他背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