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問了傻問題,他像一個善後的的兄長,避免她的難堪,無形中將所有的尷尬攬向自己。
琴聲來自金星館的方向,是失傳已久的古埃及祭曲——半死局,琴聲像遊走的毒蛇,專門噬咬人最心傷的地方。
他及時地提醒大家捂上耳朵,如果他還沒蛻變成大善人,他應是隻為了要告訴那個女孩,抑或,我……
似乎我一直關注著他,我再也無法用我的孤高去***他了,他的桀驁需要一個女生小心翼翼地盛著.
兩人一組去通知其他組的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提議的人是隨雲。人是必然會死的,既然這裏已被設好了局,所有的人都在劫難逃.
我和一個長得很結實的,看起來很憨厚的大個子去海王星館,他略帶羞***地讓我先行,從他的氣味和眼神的捕捉中,我漸漸在腦中完成了他的大致輪廓;是一個大智若愚、不拘小結、性情扭曲的人,同時精善近身搏擊。
世界級殺手排行榜中沒有一個人的資料是與他相符的,我的額間微微沁出汗來,更麻煩的還在於他極力地掩飾他別扭的走路方式和雙手的六指。
如果,是個變異的轉基因人,他的特技是什麼。
如果不是,他又是什麼人。
風衣口袋中的槍被我撫摩得溫熱,甚至斜眼可以看清他的心髒的所在,在哪裏停上一顆子彈,他的生命剩下幾秒鍾,會在我估測的時間範圍內,但突然間覺得他的心髒是空洞,或者,他沒有血管。
海王星館內是一副奇異的景象,十幾個人分別對鏡而坐,生死未卜,然而細細瞧去,可以發現,鏡中的卻非他們本人。
鏡中虛像,有相無相.我想到的話卻被暮吟在後來一語命中.那隻不過是佛家裏的一種境界,鏡子中本來就沒有,但我們卻真實地看到.
大塊頭撓撓頭,憨笑著退在一旁等我,這段距離,我自信可以反應過來,而他竟願意給我反應過來的時間。
海王星館展廳是一間密室,視線可及處,沒有多餘的線索和不和諧感。雖說不是專業的刑偵人員,但師父的訓練課中不乏這樣的推斷,殺手總要從他的對手那裏學到些什麼,至少是他的手段.
我沒有興趣強行打開門去看個究竟,在這個遊戲中,拿比給重要.
回到中央大廳,各自說著本組的情況。
腦中漸漸拚湊出,八劫的大概,儒釋道法對應著生老病死,書畫琴棋對應著愛欲悲恨,同樣的特點是每一個展館都是密室,設局者竟能同時控製六場華麗的殺人。
看他神情,似乎有些眉目,但非完全明朗。
繼續去冥王星館,仍是隨雲的提議,這個導遊小姐那麼迫切地想應對可以避免的危險。因為在她的訴說裏,危險中藏著璿璣,竟然沒有人拒絕.
我開始留意她,這個不同尋常的女子。
那個女孩被一幅畫嚇到。
清楚地可以看到他淩亂的步伐越過她纏綿的視線。
畫是關於普羅米修斯的,達芬奇最後一幅畫,在瀕死的時候繪成,達到了作畫的最高境界,用死來上升自己意誌,在天人合一裏揮灑下通靈的筆觸。
失蹤的本瑟姆被發現吊屍於四號展廳,在人們企圖接近的時候,屍體伴隨著煙霧消失,同樣的,又是密室。密室已經成為凶手單調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