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忽遠忽近地穿梭縫著大海瞬息萬變的臉皮,彰顯著時間的易老,沉淪的殘骸低吟,支持人們用暗礁去回憶波詭雲譎的滄海桑田。
夕陽餘暉的尖芒上略帶紫紅,天地間隻剩他們在橋中央,身影紫紅,所有的一切停滯。
她身著黑色蕾絲裹身裙,菱形水晶成項鏈輕輕地躺在V形領裏,鏤空排式水晶手鏈纏在左手,黑色漆皮高跟鞋,神秘的黑色襯托欲揚還抑的雪膚光澤,夜色曖昧地垂臨,襯得人宛若黑夜中的精靈。
她的打扮完全顛覆了以往的純美,在夜之***完美畢現她的另一麵。
她輕托著腮略微仰視天空,神情平靜得可以化解一切。
黑色漆皮高跟鞋可以走出孩童式雀躍的步調,她像不知疲倦的蝴蝶,逗留過一間間店,無非是看些首飾化妝品。
屏緗硬拉著暮吟出來,把次浩和翎綺給留在了家裏,她設下小圈套,成功地甩開煩人的保鏢,盡情地享受著廈門的夜。
進進出出後,暮吟拖著疲軟的步伐跟著屏緗進了拉麵館。
“牛肉拉麵,不要加辣。”
“牛肉拉麵,加多點辣。”她也跟著要了牛肉拉麵。
“小心長痘。”
“吃麵就是要多辣,借著熱騰騰的水汽和濃烈的辣味,徹底地洗去煩惱,而且還可以偷偷地流淚,然後找借口說是被辣到。”
原來在她眼中,吃麵還有這般大道理,暮吟對她的印象又有改觀。
愛情就是吃麵時的熱氣,心碎是辣,有時候,借著熱氣,可以把辣說成不辣。
暮吟起身到旁的餐位取過一卷紙來,很認真地把遍布油漬的桌麵擦了一遍,因為她總是馬虎地用手去支著桌麵。
兩碗麵相繼上來,屏緗要了一次性筷子。
愛情何嚐不是一次性的。
暮吟也試著把心情埋在麵中一起吞掉。
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她的說話聲,暮吟抬頭,透過水霧看到她眼圈微紅著,強忍著咀嚼辣。
“會辣嗎?”暮吟問。
“不會。”她笑了笑,吞了一大口麵。
暮吟若有所思地又吃了幾口,有點不放心地又抬頭:她一手緊握著筷子貼著桌麵,另一手握著辣罐,眼上掛著的不知是水珠還是淚珠,眉頭微微顫抖著。
暮吟朝心裏歎了口氣,扔了一張鈔票給老板,坐在她旁邊。
“我被辣到了。”她笑著,聲音哽咽。
暮吟拿著一瓶薄荷茶和一包紙巾走出便利店。
屏緗正坐在休憩椅上。
暮吟旋開瓶蓋將茶遞給她,抽出紙巾擦去她袖口上的淚漬和油漬,最後抽出一張遞給她,示意她自己擦眼淚。
真的那麼辣嗎?暮吟百思不得其解,她竟哭得一踏糊塗。
但是剛才的方才,她還那麼高興地買一大堆東西,難道,女生亂買東西是心情不好的前兆。
如果她就這樣靜靜的坐著,暮吟會覺得她有獨特的氣質和清純的甜美,但她哭完後定然會是另外一副樣子。
靜靜地等她哭完,等她說不辣。
就算她用完了整個辣罐的辣醬,但還是有不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