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緗迷迷糊糊地“啊”了一聲。
暮吟以為她睡著了,繼續說:那時候,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報仇,向整個人類複仇,他變得沒有辦法相信別人,他變得更加沉默,他變得更偏激,他變得更自負,邪惡的想法充滿了他腦子……
屏緗的眼裏蓄滿了淚水,她把她的淚水深埋在枕頭裏。
窗裏窗外一片寂靜。
她穿上棉衣,赤足走到窗前。
窗下,月光泫然如霜。
她輕輕走到過道裏,卻見他坐在過道的一個避風的角落裏。
他看著她穿著棉衣赤足走來,月光流過她的指間,混合進足跡裏。
她在他身旁坐下:睡了一會兒,又醒了。
暮吟沒想到強行刪去的記憶片段竟這麼頑強地複活,並反噬大腦,他麵露憂色。
“我們來做個遊戲好不好。就是把一個句子或者是幾個字倒著說出來,誰反應不過來就要挨打。”
“隨你。”
“我先來,豬是的念倒。”
“倒念的是——你。”
“錯了吧,把頭移過來。”
她的力氣小到就像在撓癢,暮吟回過神來說:畫上荷花和尚畫,書臨漢墨翰林書。
“當我傻瓜啊,那是名對中的一句,換你了,EVIL。”屏緗期待著他的反應。
暮吟囁嚅著沒有說出口,腦門上又輕輕地挨了一拳。
“在英語裏,惡魔倒過來念就是生存。”她站起身,“我就睡了,你也早點。”
暮吟苦笑著反複念道:EVIL、EVIL、EVIL……
窗簾後的屏緗,淚盈眶,捂著嘴,哭不出來。
也許,一定程度上,她原諒了故事中的男孩。
跳躍的燈光下,有著跳躍的舞步,含著發自內心的笑意。
她踩著地上浮動的燈光,不知疲倦地跳著。
他遠遠望著,直到她驀然回首。
“今天過得如何。”
兩人相隔十米。
“還不錯,去了以前住過的地方,見了幾個好朋友。”
“恩。”“本來想陪你出去的,隻是……”
“我知道。”跳躍的燈光在她腳邊流連。
“早點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