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翎綺沿著山路下來。
能跟你談談嗎。我要進屋的時候,她叫住了我。
檸檬茶的味道調適心的濕度,兩個女生對坐在竹椅上,樹枝上的太陽有點委靡。
你很喜歡他。她開口。
他。我啞然。不能否認,也無法肯定。就算是吧。
他受過很多傷,沒有辦法原諒這個世界,世間能帶給他的隻有悲傷。她喝了口茶,表情淡然。
你,不喜歡他。我看著她,用作為女生的第六感,大膽地武斷。更多的你是同情他。
也許是。她毫不驚訝。跟他在一起,有種熟悉的感覺在身上演繹,像是輪回重現。
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能喃喃自語。但他的眼裏隻有你,你可以嚐試著接受他的,他是個訥於表達的人,他脾氣雖不好,本身上並非壞人。他會假裝沒有聽見你說話,其實他很在意;他會刻意隱藏溫柔,其實他能很好地體貼一個人;他會表現得很冷淡,其實他內心火熱;他會有很強的獨占欲,其實是他想對你一個人專一。他還有很多不近人情的壞習慣,說不過人的時候會無端發火,說話時眼睛總是向上吊著很欠揍,堅持自己的觀點,即使是錯的也不服,從來不懂得認錯和道謝,笑的時候像歸西的漢奸,還有……換種角度來看,這些蠻可愛的,是真性情的表現。
我不知自己在說什麼,隻是在說,而她靜靜地聽,不反駁,也不認同。
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擺好自己的位置,我祝福你們的。她說得很流利,像在心裏背過無數遍,連每個表情都預演過。
祝福?我和他根本不可能,他隻是一味地把我排斥在他的性格之外,用他外表的溫柔來敷衍,他根本沒有給我機會去適應他的性格。
我的聲音已經哽咽,對麵已經沒人。
半杯檸檬茶裏落入一片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