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機場驚魂(1 / 2)

廈門遊的安排被迫提前結束,屏緗收到了文藝彩排的通知,不得不提早回校。

機場出奇的冷清,國際頂級的機場,夜晚也如白天一樣,人流量大得驚人,但此刻似乎大廳裏就隻有廈門航班的乘客。

暮吟警覺地環顧四周,刻意地放緩腳步。

雖是午夜,屏緗卻格外地精神,一下飛機就嚼著餅幹。

身邊的乘客像被突然抽幹,幾十道影子一晃而過,插入人群。

暮吟和屏緗止步,身邊已圍著一道人牆。

這時人牆的正中敞開一道口子,兩個老大級的人物出現,都是筆挺西服鋥光皮鞋,右手邊的人長著絡腮胡子,眼睛滾圓,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左邊的比右邊的矮了足有一個頭,若非眼睛向外突著,倒也長得頗為清秀。

“HI。”屏緗的手裏還拿著半塊餅幹,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

“你就是慕連暮吟。”絡腮胡子吐掉叼在嘴裏的煙,擺出老大十足的架勢。

暮吟清清嗓子,眼望遠處,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

“他是。”屏緗吞了一口唾沫,連帶半塊餅幹給消化了。

“沒問你。”絡腮胡子一瞪眼,“日你娘的,知道老子是誰不。”

屏緗往暮吟身後略微躲著,奈何後麵還有一群虎視耽耽的彪形大漢。

暮吟的眼半眯著,視線悠閑地停在窗外。

絡腮胡子自編自導的劇沒人問津,不免更加惱火,剛想破口大罵,就被一旁的凸眼睛給拉住了。

凸眼睛上前一步,有點狐假虎威的樣子:令尊是陌之暄,令尊曾在廈門殺傷人,被害者是胡老大的叔父,我們隻是想依幫派規矩,血債血還,別無他意。

凸眼睛沉沉地娓娓道來,明顯就是要複仇,卻講得似乎理應如此,談吐間雙眼向外翻著,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屏緗望著暮吟,眼中色彩流連,麵露難以言喻的神色。

暮吟緩緩地收回視線,像看一場低劣的啞劇,無動於衷,屏緗眼中流溢的神采越來越濃,像月光下的瑪瑙,瞬息萬變。

“肯定是,不用廢話。翰文你信不過你的辦事能力嗎?”這位人稱胡老大的大漢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幾步,身上虯結的肌肉快要把襯衫撐破,指頭的關節“咯咯”直響,“快說你老爸老娘在哪。”

“趕快閃開。”不耐煩的氣旋在他的腳邊產生,銀色風衣揚起,他單手放在褲兜裏,冰涼的觸感讓周邊的氣溫一降再降。

“應該沒錯,他一到廈門就被我們的人盯上,各方麵信息查證均吻合。”凸眼睛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管他娘的,父債子還。”胡老大從背後抽出一把兩尺長的通體全黑鐵棍,指著暮吟,氣焰囂張道。

暮吟敢斷定胡老大定是個近身技擊方麵的好手,雖長得虎背熊腰,動起來卻也迅猛異常,但見眼前一花,胡老大的鐵棍掄到眼前,棍影的變幻封住了暮吟的任何反擊,形勢不容暮吟多想,他剛想後退,再從容地出槍,右臂卻被牢牢地拉住,後勁大得驚人。

屏緗迎著鐵棍轉到暮吟的胸前,暮吟慌神之下竟沒有將她拉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沉重的鐵棍結結實實地打在屏緗的後心。

屏緗頓覺五髒六腑禁不住劇烈的翻騰,靈魂像要脫離自己而去,她站立不住快要向後栽去,喉間腥辣的液體卻奔湧而出,她再也忍不住,微微張嘴,鮮紅的血順著她甜美的嘴角溢出,滴落在暮吟銀色的風衣上,在他的胸前綻開鮮豔的花,她眉頭輕鎖,想要忍住,卻還是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暮吟的心一顫,左手牢牢地扶住她,忘乎所以地望著,似乎所有的危險都離他遠去。

但轉瞬之間,映著櫻紅的血跡的眸中爆射出攝人心魄的猩紅,指腹緊扣著扳機,抬手間,幾個想要靠近的馬仔全都昏迷在地。

暮吟剛將場麵控製住,卻驚覺有更強烈的腳步聲潛行,暮吟望向不遠處,自動門驟開,兩排衝鋒槍手攝住陣腳,一行黑衣人無聲無息地走近。

胡老大有幾個手下立即抽出手槍,護著老大往暮吟的身後退去,火力的差距相當懸殊,正當胡老大這邊人緊張不安時,來的一行人中為首的那位卻示意衝鋒槍手全體放下槍,胡老大自知不敵,悻悻地也命手下放下槍。

為首的那人鬢邊早生華發,年齡當在四五十之間,但龍行虎步,氣度傲人,雙眼神采飛揚,隻是略微瞥了眼胡老大,便令人禁不住縮頭打冷顫。中年人孤身一人走近暮吟,正色道:閣下是慕連暮吟。

“正是在下。”暮吟一挑眉,正是這種器宇軒昂、久曆江湖的人才當得起他的略微回禮,而來的人是之前見過麵的冷府管家。

“老夫冷府內管事。”中年人正式向暮吟介紹自己,眼望屏緗的神情簡慢是慈憐,倒也顯出有些未老先衰的頹感,“特來接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