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旖月酒店,猛地讓暮吟從奢靡的氛圍中覺醒,鼻間的氣息已淡去,淋浴房內壁又恢複了透明。
手舉到半途,改變了落向,輕拍著她蓬鬆的發,原本是想把她叫醒的,但又不忍將她甜美的夢境打碎。
她是很容易做噩夢的,之前一次訓練課上,因為迷路而進了深山老林,原本兩人約定好輪流守夜,每隔兩小時換一次,暮吟看著她在兩個小時內足足做了十來個噩夢,就撐著獨自守到天亮。
很難得有這樣的狀態,暮吟甚至知道緋一天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有十二個小時,其中真正入睡的隻有四小時,而且還沒扣除做噩夢醒來的時間。
真希望她能這樣好好地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天朗氣清,他在她身邊,然後她能做回她的她,去過她想要的生活。
藍色小屏幕亮起,顯示出一條短信。
睫毛輕輕蹭著他的脖子舒展開,她揉著頭發往後靠去,他湊近了一步,讓她的背倚在他的手心上。
清亮的眸子完全打開,照亮他的心窩,讓他不能直視。
“怎麼不接電話。”
“短信而已。”
“我們離開這兒。”暮吟拉開門,直起酸脹的腿,邁出淋浴房。
她閉著眼,默許。
今天她著實放肆了一回,暮吟俯身將她攔腰抱起,濕了的衣服緊貼著她的肌膚。
“換完衣服,我們就走。”暮吟把她放在床沿,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順手把門關上。
拉開外間的窗,秋風的涼意直透脊梁骨,將他從奢靡的氛圍裏徹底吹醒,樓下突然出現強探射燈,接踵而至的是沙啞的老男人的聲音:最後通知,未撤離的人員趕緊撤出,否則小命不保。
誠然,動用了大量警力,想在地鐵線上找出高科技的炸藥的確不易,難道是自己推算錯誤,還是另有隱藏著的玄機。
他望向裏間,也許她知道的比他還多。
門搖曳著帶出裏麵的光線。
外罩黑色外套,內襯條紋線衣,脖子上係著垂落胸前的絲線,雖仍是硬朗的風格,但亦稍顯女性的嫵媚,加上她整理過的蓬鬆頭發,整個人宛若從模特畫報上走下來,帶著幾許野性。
但整體上還是她的,一種難以企及的接近。
一尺外,他站著的地方。
“收拾下東西吧,可能很多東西你都帶不走,我讓托運公司來暫時保管。”她從來沒有一件多餘的東西,而且不允許俗人去碰,但危急關頭,不能讓她帶走太多。
“不必帶,我相信不會爆炸。”
觀乎她之前的行為是確定這裏會炸毀,但現在……
“你已經在思考了,不是嗎?”她幾乎從不會鼓勵人,無論別人做得多好。
他剛剛的心思竟被她一眼瞧破,果然,還有隱藏著的信息,但他又不能問她。
她將一個行李塞給他,手指指著門的方向。
暮吟會意地開門。
將老男人警察的聲音拋在腦後,兩人走出一段距離。
她的手輕托著月光遞到他眼前,暮吟將行李交到她手中。
“我最悲慘的一次被你看到了。”她還是在乎的,不是嗎?盡管她一直視自己的美貌如無物。她的口氣裏帶有點撒嬌,第一次任性道:我流淚,並不代表我哭,真的。
“我知道,今天的你最漂亮。”暮吟瞥向雲端,“但我放心不下你。”
“我會好好活下去。”
暮吟努力地從她的眼神中攝取允諾,,將她胸前的天蠍項鏈擺正:我們有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