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B市後,孟之陽又馬不停蹄地,去外地錄了兩天節目。好容易回了家,卻不似之前的溫馨光景,居然又是空蕩蕩的,心裏沒來由得一陣慌亂。趕緊檢查了下,幸好,她的東西都還在。而後在心內自哂他的患得患失,看來這婚事得加緊辦了,不然心裏老也不踏實。
思忖間,聽見了鑰匙在孔眼中轉動的聲音,他走到玄關處,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她進了門,隨即一愣,“你不是傍晚才回來麼?”
不知為何,除了驚訝之外,他還在她麵上見到了刹那而過的閃躲,他笑,“去哪兒了?也不在家迎接我。”
她把紅紅綠綠的袋子往他手上一塞,沒好氣地,“買菜唄,還不是你,昨天說什麼要吃土豆牛腩。”
心頭暖融融的,趕緊賠著笑,跟在她後麵進了廚房。
他把袋子中的食材一樣一樣的在台麵上擺好,卻發現裏麵有一本電影周刊,封麵上的正是上映十餘天的,他的新作。他眸色亮了亮,笑逐顏開地捧到她麵前,“你買的?”
她正在洗土豆,聞言扭頭,淡淡地,“路邊有人發的。”
誰會發這麼厚一本雜誌?他滿臉的不信,喜悅卻充盈在整個胸臆間。
過了半晌,他忽然問道,“喬雅洛,你有沒有看過我的電影?”
她動作一滯,水聲嘩啦啦的,“沒有。”
五年,四部電影,她記得清楚,但的確一部都沒看過。隻有八張票根,留存至今。
他繞到她身畔,默默地接過洗好的土豆切起來,形狀有些醜,“那我們今晚去看電影。”
毫無意外地,周末晚間的影院人頭攢動。
孟之陽倒是自負得很,深信自己的偽裝技術從來都是出神入化的。雖然偶有幾縷探究的目光,好在也安穩地進了場。
倒是雅洛,一直提心吊膽著,唯恐有人將他認了出來。直到場內的熄了燈,才安分下來。
第一次跟他看電影,還是看他主演的電影,說不清什麼滋味。即便心中明了是虛構,然而看見自己現實中的心上人跟人家談情說愛,總是有些別扭。雖然孟之陽在這部戲裏的表現是可圈可點的,但她竟是一點也沒看進去,每每跳了戲。
又一次沒接上情節,她正挫敗間,卻被孟之陽一手蒙住了眼。眼皮上有他手心的溫熱,耳邊卻傳來粗重的喘息。
她驀地恍然,有些臉紅心跳起來,卻愈加覺得好笑。於是緩緩拉下他的手,側過頭,不去看熒幕上近乎赤裸的兩條軀體,壓低了聲音笑意吟吟地,“拍這場戲的時候我在呢,你那天的表現,不錯。”
孟之陽尷尬一愣,很快微眯了眼,附在她耳邊,“你是說白天那場還是晚上那場?”
晚上那場?黑暗中她的臉頓時燒了起來。他說的,自然是與她擦槍走火的那次。氣惱的目光射向一臉戲謔的他,他卻不以為然地又朝她湊了過來,清爽的男性氣息噴在她的脖子上癢癢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們今晚可以把那天沒做完的事做了。”
回去的路上,某人一邊開車,一邊仍是十分不識趣地笑得一臉奸險。雅洛咬牙切齒,也有些惱恨自己怎麼就挑起了這麼個話題,讓小人得了誌。
“喂,你超速了。”雅洛發覺窗外的街景愈退愈快,不由得提醒道。
他微微減了速,然後側頭看了她一眼,那似笑非笑的麵容分明在說,我這不是趕著回家……
雅洛更是恨恨,隻好扭過頭不理他。
車子又駛了一段,眼看著就到了,雅洛的眉心微皺起來,“孟之陽,你先等等。”
仍以為她在說笑,戲謔的神情又浮了上來,卻見她一臉嚴肅,“我說真的,我們好像被人跟蹤了。”
他也認真起來,瞥了眼後視鏡,“應該是狗仔。”
下意識地覺得她會緊張,卻聽她鎮定地指揮道,“前麵路口右拐,那裏有一家酒吧,在門口把我放下,要快。”
孟之陽一愣,卻也很快反應過來,那個魚龍混雜的酒吧,這個時間點恰好是人滿為患。隻要她一進去,便很快會淹沒在人海茫茫、雲仙霧繞中,再也無從追尋。果真是職業使然,看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卻不經意間將地形熟悉地如此透徹。而如此迅捷地做出這樣有效的判斷,換了他,必不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