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過後,菊杏每天都是忙前屋後越發的讓錦繡喜上眉頭,這日子過得越發滋潤。
過了幾月,錦繡聽聞玲花終是嫁人了,新郎是副縣長的獨子,自然是嫁的很風光,還給配了自行車和縫紉機,讓周圍鄰裏煞是羨慕,尤其是一些還未出嫁的姑娘們都是嘖嘖感歎玲花都成老姑娘了還能嫁的那麼好。
錦繡知道玲花是帶著些許恨意出嫁的,但是她也無法顧忌太多,木已成舟,日子還是得向前看。
沒過多久菊杏就懷孕了,家裏又是喜事一樁,錦繡開始為未出事的孩子忙活,一家人歡歡喜喜準備迎接新生命。
窮苦人家的女孩總是會比較多些堅韌,菊杏雖然瘦瘦小小,但也是幾乎沒多吭幾聲的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錦繡給孩子起名光耀,因為孩子是早上十點生的,那天陽光普照,滿屋子子的金黃,所以光耀還象征著光耀門楣的美好夙願。
生活平靜卻知足的過著,雖然吃穿用度捉襟見肘,但是相比較早些年的朝不保夕,綽綽有餘,並且一家人在一起很幸福平靜。
命運總是在人們往往覺得快要觸摸到幸福時給人當頭一棒。
第三年冬天菊杏又給文祥添了一個男孩,可是由於孩子早產,產婦也因為早產虛脫,造成沒有奶水,孩子生下來一直都沒有吃喝。
於是勉強用糖水灌些,很快糖就吃光了,需要買大量的糖,可是總是吃糖水孩子沒有營養又是早產無法存活。
這時,玲花聽說了這件事,她自從嫁給副縣長的兒子後一直沒有生育,去得知副縣長兒子沒有生育能力,所以玲花想把這個孩子抱過去寄養。
菊杏自是同意,她知道副縣長家條件好,而且玲花對文祥有情自是會對這個孩子很好。
文祥一開始並不同意,但是他不希望孩子沒有活路,於是他勉強答應了菊杏的請求。
可是錦繡卻死活不同意,她說:“那孩子生是我黃家的人,死是我黃家的鬼,不容入別人家門!”
因為錦繡的阻攔,這件事也耽擱了,可是菊杏依舊沒有奶水,孩子每天用糖水摻點粥水根本吃不了幾口,越發的消瘦,終究還是早夭了。
菊杏哭的驚天動地終究還是換不回孩子的心髒跳動。
自那以後菊杏對錦繡有了怨言,她不在乎孩子給玲花養,她甚至在若幹年後想過,如果孩子給玲花養了可以吃那個年代窮苦人家根本吃不起的奶粉,孩子或許,也會有個好前程。
隻是許多事情往往都是一念之間,人們往往想著堅持下去了可能就闖過這條難關了,但是有些東西是一種命運,一種不可逃避的命運。
悲傷的情緒持續多年,之後的幾年菊杏都沒有懷過孩子,文祥也喪子之痛深深的壓在了心底,他隻能靠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勞作希望讓家人的生活過得不那麼艱難,他從錦繡眼裏看到了悔恨,他不敢多說一句傷母親心的話,也不敢表露出多大的痛苦,畢竟他是家裏人的天,他倒下了,她們,也將瀕臨瓦解。
光耀漸漸長大,雖然家裏條件艱苦,但是光耀也體現出了比同齡的孩子的樂觀,開朗,很快到了上學的年紀文祥就送光耀去學校讀書了,光耀也很爭氣,每學期都能拿獎狀回來,這讓文祥和菊杏很是欣慰。
隨著年齡的增長,文祥發現光耀很調皮,總是喜歡做一些惡作劇,比如,他會在同桌的書包裏放青蛙,會和刑玉的孩子打架,會把鐵柱的女兒欺負哭,鐵柱的老婆會帶著孩子來他家告狀,就連班主任也會頻頻向他反映光耀是如何的調皮捉弄同學,文祥隻是個不善言辭老實的莊稼人,他呈現父愛的教育方式就是打,吊起來打,用皮鞭抽,其實他也不敢下重手,重要的是錦繡很疼寶貝孫子,往往是抽兩下就錦繡攔下了。
最重要在文祥在福澤夭折後菊杏的肚子一直都沒有動靜,這讓錦繡一直覺得心存愧疚,但是她卻一直沒有說任何話包括道歉之內的,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說,她也說不出口,有些錯誤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所以她隻有常常歎氣,隨著年齡的增長和許多淤積的心事得不到排解,她漸漸的抽上了香煙,在雲霧繚繞中她覺得得到了些許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