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所崇慕的男人。
一直都活在被責任和大義所包圍的世界之中。
他就像是機器一樣無私的維護著整個家族的利益,將自己大部分的生命消耗在遙遠的邊疆戰場之上,以浴血的無限榮光姿態延續著埃斯貝爾家軍神的輝煌。
曾經,對於這樣的丈夫,女人是十分害怕的。
在家族的命令之下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這件事情的本身,就因為強烈的未知而令人覺得恐懼,更何況在互相了解之後,那個冷漠的麵孔也完全沒有給予女人內心自我安慰時所期待的那些溫暖和包容。
不由得思考,在那個男人的心裏麵,自己究竟算是什麼呢?
女人不停的這麼想著,一個人在古老的家族裏麵一天又一天的等待著丈夫的歸來,聽著外麵傳來要塞的消息,獨自想象那片染滿鮮血的黃金沙漠。
奢望著,從這些片麵的東西裏麵,能夠更加深的理解那個男人一點。
這似乎已經是,再也觸碰不到外麵的女人,所唯一能夠寄托所有思念的方法。
聽到的都是些偉大的消息,男人一次又一次的取得勝利,反複的擊退前來侵襲要塞的魔物軍團,全心全意的守護著這個國度的安寧。在看到和自己交流的那些貴婦們尊敬的目光之時,女人總算覺得嫁給一個英雄也並不完全是痛苦的事情。
但是,英雄大約,是永遠也不懂得家的概念的吧?
然而後來,在她生日的那天,男人卻冒著大雨連夜從要塞趕回來,帶著渾身的雨水濕漉漉的站在自己妻子的麵前,以笨拙的姿態贈與祝福。
直到這一刻,女人才明白掩飾在丈夫冰冷的表情下麵,是如何珍惜她的心情。
嬌弱的心髒第一次感受到了幸福的含義,那些以往回蕩在女人嬌弱的心裏麵的迷惘被眼前男人慌慌張張的樣子一掃而空。
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曾經白馬王子的夢想被眼前宛如少年一樣笨拙的丈夫所取代,那些如詩如畫的東西在現實的麵前完全破碎,卻意外的沒有任何傷心的感覺。在這一刻,女人終於明白到自己的立場而將妻子的責任擺在了愛情的前麵,以理解和支持丈夫作為驕傲而再也不覺得忠貞和恪盡一族之母的職責是如何令人厭倦的事情。
雖然嫁給這樣的男人會感到寂寞,但突如其來的感動卻也很珍貴。
在外人看起來相當渺小的幸福麵前,女人輕易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發誓要一生跟隨著這個男人,無論如何的未來也絕不怨恨。這是無力反抗命運的女人在現實麵前妥協,卻狂妄的用自己的方式最大限度的追求幸福的做法。
她是一個賢淑的女人,也是一個頑固的女人。
這一點直到她死的時候,也未曾改變。
事情是從聯邦聖馬尼奧十三年魔物忽然大舉進攻要塞時發生的,剛剛懷孕的女人在最需要丈夫陪伴的時候卻以辛酸的微笑將其送上戰場。
那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反複的廝殺足足持續了一年的時間。
而女人的思念,也在逐漸虛弱的身體麵前,整整的持續了一年的時間。每天都擔驚受怕,生怕從金恩加要塞傳回來的下一份消息就是自己丈夫的死訊;每次聽到教皇廳前來授予榮耀的時候就緊張的幾乎暈倒,畏懼那就是最後的追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