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考著是否應該發出聲音來求取食物的時候,從側麵傳來了推門的聲音。
“嘎吱——!”
木質的門被一隻纖細的手臂推開。
從窗外透射進來白皙的光芒照耀在那軟玉般的素手之上,一瞬間不由讓人泛起了世界都為之變亮的錯覺。
不過比起那種事情,從空氣中傳來食物的清香顯然更加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穿著簡樸的女性平民衣物,從外麵走進來的,是我的表妹夜嵐幽夢。
雖然瞳孔中已經看不到過去深深的厭惡之色,但俏臉上卻依舊還是那樣一副冷漠到宛如路人般的表情,不經意的就和手中捧著的熱氣騰騰的食物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對於那種冷漠我習以為常,此身所期盼的隻是她手中的食物而已。
因為太餓而明智的忠於本能。
“你醒了啊。”
故意對我那餓了三個月小狗般的眼神視而不見,幽夢將盛滿玉米粥的瓷碗放到了床邊做工粗糙的茶幾上,然後自己則輕輕的坐到了我的枕頭旁邊。
一股少女的芬芳頓時撲麵而來。
青色的發絲如同海浪拍打下的細沙一樣在金色的陽光裏濡濕。
當然,如果不是這樣冷著臉的話就更好了——雖然也知道那是一種毫無意義的奢望,但視線因為被眼前燦爛的美景所吸引而不自覺的泛起了這種很沒出息的想法。
果然,死裏逃生之後的男人很容易動搖。
但是對於表妹的好感度如今呈現出完整的負數,這種美麗在我的眼中並沒有太多的意義,不自覺的聲音中就滲透出幾分厭惡的味道。
“啊啊,雖然很想死,但好像死不了的樣子……”
心裏湧上疲憊的感覺,對於自己還能活著這件事情意外的並沒有感到驚喜。
在閉上眼睛的同時發出了不屬於十七歲少年的沉重歎息。
因為找不到對於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而想要活下去這個空虛的理由在過去的七年時間裏麵也已經被燃燒殆盡。被家族重擔壓得太過辛苦得少年,在剛才的那一瞬間,甚至泛起了反正活著不知所謂,那麼即使死了也沒關係的念頭。
終於有點意識到了,父親那句言語之中所蘊含的深邃意義。
沒錯,我不明白所謂幸福的標準,所以隻是以自己的想法將某個虛幻的念頭化作了此身想要追求的理想,並頑固的認為那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
一直以來都認為那是正確而且毫無疑問的,但昨天瀕死之前的念頭裏麵,卻找不到絲毫壯誌未酬的惋惜,隻有更加輕鬆的感覺。
無可抵擋的迷茫從內心深處湧上來,迷離的目光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