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聲持續的刺激還未複原的肺部。
每一次呼吸都想是刀刮一樣的痛苦。
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從身體內側傳出來複原中的內髒再次破裂的聲音。
鮮血從嘴角如同青絲般的滑落。在痛苦到無奈呻吟的裏麵,是對自己如今連隻是這樣簡單的逃跑都力不從心而感到無比的焦躁和憤怒。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想要力量的時候卻發揮不出力量更加令人憤怒的事情了。
以前流暢的腳步現在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的遲滯,匱乏的體力輕易的到了極限。
惟是如此,卻也沒有停下來的道理。
懷中那個小小的質量是我此身第一次努力的,主動的想要去守護的存在,故而無論如何也容不得半點過去那種隨意拋卻的心思。
想要保護辛西雅,即使明知道那是一件隻虧不賺的事情,我卻依舊不改初衷。
很早以前就明白了,相信是隻屬於自己的力量。
在選擇相信某件事情的時候,就同時承擔著背叛的結果,故而就算最後真的被舍棄那也沒有可以怨恨的理由——
對於自己決定的事情感到後悔也隻是在嘲笑那份天真的愚蠢而已。
所以我從來都不輕易相信別人,可一旦選擇了相信那個真實,就會徹底的堅持到底,直到那份信賴被徹底的背叛為止。
想要相信這個女人,認定她會成為一個好的妻子,我在既定的命運裏麵狂妄的追求。
就像是深愛著父親的母親一樣。
腳下跨出了不知深淺的一步,一直被陰影所壓抑的視覺豁然開朗,如同潮水般湧入眼簾之中的是那片近乎遼闊而蒼涼的荒蕪大地。
已經遷徙完畢的無人地帶,被人工荑為平地的居所,如今隻有碎石的存在。
背後忽然沒有了樹木傾倒的聲息,回頭的時候也看不到那個觸手怪的龐大身影,隻是那股危機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呀,堂哥!”
大約是被溫熱的血絲所驚動,蜷縮在我懷中的辛西雅發出近乎淒厲的驚呼。銀魚般的手指顧不得抹去自己俏臉上的血汙,反而不知所謂的捧住我的臉頰。
也不知道那樣做究竟會有什麼意義,隻是少女向上仰視的瞳孔裏麵已經盈滿淚水。
“別亂動,我沒事!”
用強烈的語氣製止了掙紮著想要脫離懷抱的未婚妻。
此時寧願勉強一點也不能讓辛西雅任性,放她下來確實可以減輕身體的負擔,但若這個沒有經曆過世事的女孩子被恐懼的本能所征服而嚇至不能動彈,那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
“你就不能像艾莉紗那樣乖一點麼?”
“可是……”
雖然還想說什麼,卻被自己未婚夫那股宛如睥睨世事般的銳利眼神所威嚇,不自覺的就讓原本沸騰的心情就此平靜下去。
從身後傳來幽夢嬌喘籲籲的聲音,警惕著四周的同時,那股不祥的壓力越來越濃。